贺清韵明明比他要有经验得多,自己也真是傻了,居然反过去教贺清韵怎么抱孩子。

一孕傻三年,穆言自己都还能雅思考6.5和写代码呢,他倒是连这种常识都不记得了。

“谢谢哥哥,”穆言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要是没有哥哥的话,我一个人可能真的没有办法熬过来。”

“.......还好我们找到你了。”谢琛看着他说,病房里的空调不能开得太低,穆言的手在夏天微微有些出汗。

生下瑶瑶的第二天晚上,穆言见到了商祁越。

医生说他身体虚弱,不适合太多人探望,第一天和第二天,一直都没有贺清韵和谢琛之外的人进来。

商祁越的额角还贴着纱布,穆言问他为什么受伤了,他说是不小心撞的。

穆言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在商祁越扶着他坐起来之后,伸手再一次地拨开他的头发,想要再看一眼他后颈的伤。

商祁越几乎立刻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俯下了身子,好让穆言不用费太大力气抬起手臂。

穆言再一次看见了那道狰狞的疤。

单纯用刀片划伤腺体没有办法留下这样可怖的疤,商祁越是将腺体连同周围的皮肉,尽数剜了出来。

“已经不疼了。”商祁越不敢看他的眼睛,避开了他的目光,“平时自己也看不见。”

“我不明白.......”碰到商祁越后颈的手指微微发抖,穆言的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给我信息素是不是抽了很多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明白,我明明......”

我明明一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明明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我明明也只是有点难受,根本没有那么需要你的信息素不可。

“告诉你的话,你就怎么都不会要我的信息素了。”商祁越说。

“为什么要这样呢.......看到你这样.......我难道会好受一点吗?”

好像是那次标记之后,穆言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商祁越,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怪你,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恨你,看到你过得不好,我也会为你感到心疼难过。

商祁越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看着穆言哭得发红的眼睛,他只觉得难过。

穆言还是多恨他一点好,穆言本就该多恨他一点。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横插一脚,其实陆崇马上就会带钱回来找他。

陆崇自己承认骗了他,和自己让他知道陆崇骗了他,是不一样的。

是自己要用一副高尔夫球杆的钱,把穆言弄过来作贱的。

商祁越抬起手,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

“就是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商祁越低声说,“我才更觉得自己是混账。”

穆言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商祁越.......” 穆言声音沙哑,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遇见你对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人生好像被你毁掉了........但是没有你的话,我的人生好像又会在更早的时候被毁掉。”

商祁越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知道现在是挽回穆言最好的时候,他和言言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言言心疼他,言言在为他掉眼泪。

可是商祁越看着穆言,好像除了为他擦眼泪,他什么多余的想法也没有了。

“为什么要挖腺体呢,对一个alpha来说,腺体那么重要........”

可是对我来说,穆言才是最重要的。

“商祁越,我应该怎么办呢。”

看着他哭,商祁越也莫名地想要哽咽。

“我不知道。”商祁越回答。

“你可以慢慢想,我可以一直等.......等你做出决定,不管你是回心转意,还是再也不想见到我。”

“如果你想好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觉得没有我之后,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幸福,”商祁越自嘲地笑了笑,“我会彻底从你眼前消失。”

第132章 冷银色的金属框架贴合着Alpha凌厉的轮廓,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寒光,更显得谢琛骨相优越,像是电影明星在拍止咬器的广告。

孩子出生三天的时候, 谢琛接穆言出了院。

谢琛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整日在家陪他。

即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谢琛依旧把大部分事务都转到了线上处理, 连门都很少出。

穆言最近很喜欢打一个叫斯普拉遁的游戏,每天几乎一起床就要找游戏机,而且比起一个人玩,他好像更喜欢谢琛陪着他一起玩。

按照道理说, 谢琛这种用惯了各种枪支的人, 玩这种游戏应该很容易上手才对,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退役之后只玩消消乐和贪吃蛇把脑子玩呆了, 谢琛玩起这个游戏来反而相当笨拙。

穆言挨着他坐着,毛茸茸的居家服不经意蹭到他手臂的时候,像是真的被小动物蹭了一下。

“你很适合穿蓝色,很漂亮, 很显白。”谢琛有一次很认真地说。

穆言还以为他在说屏幕上小人的皮肤, 直到游戏结束了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居家服, 意识到他好像是没有太多这种天蓝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