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成洲的语气毫不掩饰看热闹的意图,商祁越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抽雪茄了,刚刚应该把那支雪茄抽完的。
“她平时确实很乖,”傅嘉彦淡淡地说,“照顾我比家里保姆还殷勤,我一直以为是她个聪明人,清楚自己什么身份,想用这种法子在我身边待得久一点,才会这样的。”
“没想到吧,”孟思淼忍不住插言,“刚好跟你想的反过来了,非但不聪明,而且是个傻的。”
第56章 怎么是你啊,我不是给罗程打的电话吗?
“好了好了, ”商祁越用胳膊肘撞了撞孟思淼,“都到这份上了,再怎么傻也不会继续缠着嘉彦了。红酒醒了吗?不是说要灌我吗, 怎么这么不积极。”
“早叫人去弄了,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不灌你了。”孟思淼见他抽完雪茄回来,微微皱了皱眉, “不是我说, 你也少抽点吧, 你刚过来才多久就想抽了, 刚刚在车上也没少抽吧。”
商祁越自然说不出自己刚刚只是不想待在包间里面才躲出去抽雪茄的,他笑了笑,说会少抽点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几口酒下肚, 大家很快就把刚刚那个有些尴尬的场景抛到了脑后。
任成洲忽然笑了一声, 把酒杯搁在桌上, 看向商祁越, 话锋一转:“对了, 你那个呢?看着还挺乖的, 我那天瞧了两眼......不是我说啊, 经过刚刚嘉彦那个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种看着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不粘人的,没准才是最麻烦的。”
商祁越面无表情地拨了拨酒杯沿, 没接话。
任成洲还兴致不减, 自顾自说下去:“真不是我多嘴。你看, 他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专门给人当情儿的吧?越不是一路人, 越得当心。要是哪天动了真心,倒时候甩不掉,还是你自己麻烦。”
商祁越还是没有接话。
傅嘉彦见气氛不对,抬手拿了酒壶替他俩斟满,笑着打圆场:“这才几口酒成洲你就喝多了,说什么呢。那种不识相的能有几个?我倒霉罢了,我订婚的时候见过那个beta,看着应该挺乖挺有分寸的。而且和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想要敲打他,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喝酒吧。”商祁越抬了抬杯子,“好不容易凑得这么齐,提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气氛又重新热闹了起来,菜上得齐了,大家又开始插科打诨,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谁也不会因把一两句无心的话放在心上,闹得大家不开心。
孟思淼他们还要去唱K,喝得比较收敛,傅嘉彦和商祁越打算喝完就回家,就都喝得有点晕乎乎的。
两个人和剩下的人告了别,傅嘉彦的司机一直在楼下停车场等他,就问商祁越要不要顺路把他捎回去。
商祁越摇了摇头,说他是开车来的,还是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吧,这个停车场大,过几天再叫助理来找车太麻烦了。
“你还挺善解人意的,好老板啊。”傅嘉彦打趣。
商祁越叫他滚蛋,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他下了电梯,瘫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给罗程打电话。
酒劲有点上来了,商祁越有点晕晕乎乎的。这个手机上面联系人不多,联系最频繁的就是助理罗程,他看见最上面两个字的备注,就打了过去。
因为即将要下雨的缘故,明明没到太阳落山的时间,暮色却早早地沉了下来。
穆言刚把母亲送回医院,又在门诊楼下帮哥哥拦了一辆车。他自己也打了一辆准备回家,才靠在座位上喘了一口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商祁越的电话。
他接起,耳边立刻是男人不甚清醒的声音,带着一点烦躁:“你在哪儿?来接我。”
穆言一怔:“啊?”
商祁越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叫他半个小时之内到,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
穆言低头看了一眼定位,是市中心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高级酒店。
出租车司机一听他要改地址,立刻皱起了眉。
“你刚刚上来之前我听见广播了,暴雨黄色预警,现在我肯定得回家了,这么大的雨,我要是发动机熄火了,我几天都要白干。要不是顺路,我今天本来都不打算拉你的。”
司机语气坚定,穆言只好在十字路口提前下了车。
像是在诚心欺负他似的,穆言刚下车不久,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他连伞都没有带,连忙退回到街边的屋檐下躲雨。
南方城市的秋天,很少会有这样大的雨的。
街边偶尔驶过几辆亮着空车的出租车,穆言挥手时,他们却纷纷无视他开了过去。
打车软件还在转圈,迟迟没人接单,穆言站在雨里等了快二十分钟,出了比平时高一倍的车费,才终于有一辆愿意载他。
雨刮器晃个不停,替车窗撑开不多时的一片清明,很快又恢复如初,晃得人有点心烦,距离商祁越说的半个小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商祁越提前打个电话解释。
不解释就不解释吧,穆言叹了口气,这样的领导他见得很多,只要达不成他们的要求,解释不解释都会挨骂的。提前打电话过去,只是多一顿骂罢了
等他赶到酒店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穆言怕一会儿打不到车,就和司机说好,让他在门口等一会儿让他接个人。
酒店大堂光线温暖,和外面的冷雨形成鲜明对比。
穆言站在前台报了商祁越的名字,被领上了贵宾休息室。门打开的时候,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商祁越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领口松着,外套搭在一边。
“怎么这么慢?”商祁越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抱怨道。
他原本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罗程的,后来人久久没来,酒店的人就请他去贵宾休息室等了。
商祁越抬头看见来的人是谁,愣了一下,穆言本就被穿得有点薄了的白衬衫沾了水,湿漉漉地沾在身上,勾勒出细瘦的腰。
“怎么是你啊,我不是给罗程打的电话吗?”
若是在平日,商祁越是会解释一下自己刚刚不是在和穆言发火的。但是他今天喝了酒,又等得有些急了,就沉着脸,略过了这一个本就无关紧要的步骤。
“我.......先生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先生的。”穆言低着头,不知道商祁越为什么突然又要这样发疯,“刚刚......路上雨下得比较大,打不到车。”
商祁越盯着他湿透的样子皱了皱眉,没说话。他现在也反应了过来是自己打错了电话,因为自知理亏,他没再说话,把手里打包的甜点递给穆言:“给你的。”
穆言走上前,接过甜点,手还没伸出去扶他,商祁越就自己站起来了,脚下一晃,还是站不稳。
穆言只好轻轻扶住他的手臂,带他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