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物是一块玉牌,传承了千年,略有磨损,却依稀能看出玉牌的表面有着淡淡的鳞纹。
想必这便是墨隐当年赠予程家的法器,是通过它,来感应程家人的凶险。
程玉臻拿到信物,就算是下一任的家主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桃源斋,一把抱住墨隐,说道:“墨隐,我做到了!我现在是程家的家主,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解除魂契?”
其实解除魂契并不需要任何仪式,只需契约双方真心实意和解,就不会再困扰修行者的心境。
墨隐用脸颊蹭了蹭程玉臻的头顶,“已经解除了。这块玉牌你可以继续留着。”
“嗯……好。”
如今一切都已圆满,这段时间忙于赶路,二人极少行房,抱了一会儿,程玉臻就松开了,拉着墨隐朝浴间走去。
几番酣畅下来,已是半夜。
程玉臻筋疲力尽地趴在墨隐身上,下面的小嘴还紧紧含着怒胀的性器,趁着休息功夫,他问道:“马上又三月了,你有什么打算?”
今年的三月,是二人的七年之期。
墨隐听出,程玉臻是在问他会不会走?
想了想,才回道:“我想回登天涯一趟,改日再来接你。”
程玉臻略有些失望,追问:“改日是多久?”
“大概一日。”
“哦。这还差不多。”
休息了一阵。
程玉臻还未满足,正欲暗示墨隐可以再来一次,可就在这时,阿顺突然拍门,喊道:“少爷,不好了!有人来府上纵火,夫人还在房中,你快去看看!”
程玉臻当即起身,“什么?有人纵火……”
墨隐二话不说便使出换衣诀,带着程玉臻瞬间来到火场。
众人都在忙着救火,但也有人眼尖,看见二人突然出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程天海此刻心急如焚,想冲进去,正被管家拦着。程玉臻赶忙劝道:“父亲别急,我来想办法。”
望着卧房滔天的火势,程天海懊悔不已:“还有什么办法,都怪我,要不是我今晚贪杯在书房睡着,夫人她也不至于被贼人所害……”
那放火的贼人已被家丁抓捕,捆了麻绳,狠狠按在地上。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程玉臻下意识看向墨隐,此时此刻能救母亲的也只有他了。
但母亲并不姓程,墨隐又解了魂契,根本没有义务再参与凡间之事。这时他突然想起,墨隐还欠他两个心愿,当即上前求道:“墨隐,求你救救我母亲!这是我第二个愿望,我本不想再向你索要什么,但这是迫不得已,我可以给你下跪,求你救她,一定要救她……”
程玉臻的膝盖还没落地,就被一股无形的阻力抬起。墨隐没多说半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了火场,转眼就把人带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惊骇,有的愣在原地,有的吓的后退,甚至有人逃跑......
程天海同样震惊,但见爱妻性命无虞,也顾不得其它,从墨隐手中把人接过,道了声:“多谢。”
陆氏因吸入太多浓烟,昏迷了一晚。
隔日一早,程玉臻把那纵火之人押去见官,也是知府大人用过刑后,此人才肯招认自己的身份。
这厮竟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对手,吴家家主吴有德。
上个月,吴有德因二皇子一案被判满门抄斩,但他却自毁容貌,伪装成乞丐,躲过了追捕。
可如丧家犬般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四处求助无门,又报复不了太子,便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程家头上。
所以他用仅剩的盘缠,从京城一路尾随,在程家人最高兴时候,爬墙进去放了把火,只恨没能把人烧死!
处理完公堂上的事,程玉臻便回府,和墨隐一起去看望母亲。
一路上,他牵着墨隐的手,下人们瞧见都避之不及,走到偏院门口时,他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
二人一起进屋,陆氏已经醒了过来,正靠着丈夫肩上眼神空洞,掉着眼泪,显然是知道了真相。
一个谎言戳破,就有无数谎言被抽丝剥茧,只需细想,就能发现很多破绽。
“父亲、母亲。”程玉臻带着墨隐,来到他们面前,不知该从何解释,便说:“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与墨隐无关。”说着就跪了下来。
夫妇二人并非不明事理,自从猜出墨隐的身份,就知没有任何立场去责难程家世代的救命恩人。
他们欠了墨隐实在太多,如今就算对方是来讨债,直接带走他们的儿子,他们也没有资格阻拦。
但为人父母,又怎能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与异类同处?程天海也落下眼泪,痛心疾首道:“当然是你的错!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程玉臻抬起头,正视父亲:“孩儿知晓。”
“你既知晓,为何还要.......”说到一半,程天海忽觉心绞,一口气闷在胸口,没把话说完。
程玉臻回道:“因为孩儿从小心悦于他,正如父亲爱护母亲那般,今生今世只他一人。”
闻言,程天海登时哽住,陆氏急忙给他顺气。
等心绪慢慢平复下来,陆氏才接过话头,问道:“那为娘问你,你们如何能在一起?”
这个问题可谓一针见血,就算父母同意,阻碍他们的还有世俗的眼光,程家未来的家业,以及香火。
程玉臻被问住了,他已让墨隐无名无分与他纠缠七年,可如今大权在握,真相大白,他却仍没有能力和墨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还会遭人诟病。
这个时候,墨隐忽然开了口:“这便不劳夫人操心,在下已有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