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姑娘”,一身淡雅白裙,头衔白花银簪,鹅蛋脸,凤眼,巧鼻,香唇不点而朱,连他自己都抵挡不住了。
他生怕墨隐爱上女装的自己,变得不再喜欢男人,又跑到他面前警告:“今晚我们表现得亲密些,你可别当真,记住我是男的!”
墨隐只“嗯”了一声,眼都没抬。
他那花圃里的花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脸见多了,都分不清谁是谁。
天一黑。
二人就先后出发了。
满城皆知,程玉臻那方面不太行,因此这类活动不到场也无人起疑。
每当这种时候,程天海都会痛心疾首,脸上无光。好在程玉臻在生意上争气,相比同辈要出息不少,这也让他在许多老家伙面前捡回些脸面。
今夜,明月高悬,整个避暑山庄都挂上了彩灯,亮如白昼。
祭祀过后,宴会开始,年轻男女齐聚一堂,庄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未婚的男女围着莲池分席而坐,桌上摆满水果糕点,莲台上有乐师演奏,歌舞升平,场面十分隆重。
但来此的人,又怎会把心思放在表演上,他们无时无刻都打量着对岸,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既合眼缘,又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佳偶。
墨隐到时,来晚了些。
很不巧,男宾的坐席就只剩陆鸣和秦戈中间的一个席位了。
周围的人都知道,那位置坐不得,所以就空了下来,以免被那两个火罐子殃及池鱼。
墨隐倒无所谓,大大方方就坐下了。可他这一坐,就引来了不少目光,有人笑他傻,有人夸他勇气可嘉,就连对面的女眷也都注意到了他,用团扇掩面,议论起来。
程天海也看向了墨隐,这备受瞩目的一幕倒正中他下怀,还省去了他介绍的功夫。他早就跟旁支的一群小女放过话,只要谁能把墨隐招为夫婿,往后程家一定多多照拂。
可就在这时,一位白衣女子突然闯了进来。
她身段玲珑,步伐轻快,肩上还挎着一个药箱,大老远就朝男宾席喊了一声:“墨大哥!”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许多世家子弟眼睛都看直了,他们从未见过此女,那仙子般的容貌,妖精般的身材,看打扮又不似谁家千金,到底是哪里来的尤物?
程玉臻不禁窃喜,故意跑得酥胸乱晃,晃得男宾们心驰神摇,暗咽口水。
走近了,他又朝墨隐招手,甜声喊道:“墨大哥,我来看你了!”
随后,墨隐就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坐席,去与程玉臻相会。
一众男宾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只有秦戈和陆鸣相视一眼,写满了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做了不该做的蠢事。
二人在柳下相会,一见面,程玉臻就挽住墨隐的胳膊,小声道:“走,去见我爹。”
程天海大感不妙,都来不及让管家去查,这是哪里来的女子,有请帖吗?墨隐就带着程玉臻来到了他面前。
墨隐请辞说:“还望老爷恕罪,在下来时偶遇卿妹,本以为是眼拙认错,不料她竟跟随至此,在下只能先安顿她了。”
程玉臻什么也没说,只低头站在墨隐身侧,挽着手臂胸脯紧紧贴着,就足矣证明二人的关系。
程天海打量女子的身形,素未谋面,却觉得有几分眼熟。
但容貌确实称得上天姿国色,也难怪墨隐会再三拒绝他的好意,原来是与这样一位美人有婚约在身。
程天海摆摆手,同意二人离开,只有有些头痛。
离开山庄。
程玉臻和墨隐走在郊外的小道上,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墨隐你是不知道,刚才笑死我了,王家那小子看到我酒从鼻孔呛出来了!还有姓李那憨货,跟我抢生意,刚才也被糕点噎到,就不怕我掏出来比他们还大吗,哈哈哈……”
墨隐并不觉得好笑,等程玉臻笑完了,才想起二人正在冷战,一时又无话可说了。
走回去要半个时辰,程玉臻感觉气氛有些僵,墨隐又没有施法带他回城的意思,就漫无目的一起走了一段。
良久。
程玉臻忽然想起,自己在附近有一间别院,便提议道:“对了,我假扮未婚妻来找你,这几日你就别回去了,正好我附近有个宅子,你在那住几天。”
别院离山庄不远,一直有人定期打扫,程玉臻没带钥匙,墨隐搂着他跃过了高墙。
但没想到,二人刚站稳,屋檐上就飞来一群蝙蝠,程玉臻喊了声“小心”,就下意识挡在墨隐身前。
蝙蝠袭来,墨隐又将他拖至身后,大袖一挥,蝙蝠都摔在了地上,翅膀抽搐,动弹不得了。
墨隐淡然道:“没事了。”
“哦,它们没死吧?可能这里没人住,它们把这当成家了。”
“没有,暂时麻痹而已。”
程玉臻带着墨隐进屋,屋内还算干净,没有落灰。
点上灯后,墨隐忽然问道:“刚才为何挡在我身前?”
程玉臻愣了愣,如实说:“我忘了你会法术,情况紧急要是伤到你怎么办,你受伤我会心疼,还不如我受伤呢。”
说完,他把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床上,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男装,脱衣换上。
看着衣袍件件脱落,墨隐不知为何,心绪有些躁动,一团邪火在下腹烧了起来。
程玉臻刚把裤子脱下,正准备换衣时,忽然身后有人擒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