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臻摇摇头,“傻姑娘,我投资自己的表妹不行吗?我记得你以前说想自己开家绣坊,我见你聪明能干,给你创业的本钱,等赚了钱你再还给表哥,或者给我些股份也行。”
宋凝香不由愣住,七百两对程家来说是九牛一毛,可对宋家却是极大的一笔开支。
这么多钱,她不敢借。
“好好想想,你的能力不差,为什么不选择自立门户,处处听你父母的?”
程玉臻把钱放在桌上,就起身朝屋外走去,给她时间一个人好好想想。
但他似乎低估了这姑娘常年所受的委屈,他才走到门口,宋凝香就激动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放声大哭,“表哥,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程玉臻顿时心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便回过身安慰。
宋凝香哭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擦干眼泪道歉,“对不起,表哥,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行了,记住表哥的话,人要为自己而活。快开席了,去前院吧。”
把宋凝香送走,程玉臻关上门,想换身衣裳。不料他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墨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墨隐面色阴沉,仿佛又回到了二人刚接触的那段时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在你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第十七章
“什么抱一起?我只是给她擦下眼泪,身体隔了这么远。”程玉臻一边解释,一边比划刚才和宋凝香的距离。
墨隐完全不听,背过身去。
程玉臻又绕到他面前,有些急了:“喂,你明知不是那样,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墨隐觉得程玉臻真的变了,不仅没有哄他,还说他无理取闹。他本是装作生气,现在却真的气了,扭头就离开这里。
“诶……你去哪?”程玉臻追出几步,但想到前院有事,没跟上去。
有时候,他真觉得墨隐有些不可理喻,每次发生摩擦,都是他百般讨好。
他也是人,也会觉得累,怎么可能无时无刻照顾另一个人的心情。
这次,他还真就不哄了。
程玉臻之所以这般硬气,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墨隐对他有了感情,至于有多少,还说不准,但应该不会一走了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今日程府各方名流共聚一堂,程天海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酒桌上谈妥了不少生意。
酒席一散,就把程玉臻和陆鸣叫到了书房,让他俩北上一趟,去看看那边的瓷器。
如果瓷器的技艺当真像模板那样精致,就把瓷窑收购,说不定对以后竞选皇商有利。
成为皇商,是无数经商世家的梦想,其中利益远非常人能想象。当年程家祖上便是因这层身份才在商界呲诧风云,为后人打下了牢靠的基础。
只可惜朝代更迭,君主换了几代,如今那份荣耀早已花落别家。
程玉臻对此也相当重视,当即在父亲面前保证,此行定严加考察,不负所托。
出了书房,程玉臻走了一段,忽觉脚底一阵虚浮,陆鸣赶紧将他扶住,关切道:“表哥,是不是喝多了?”
“没事,我能走。”被陆鸣搂住腰,程玉臻忽然想起白天的事,怕又被墨隐看见,坚持一个人走。
程玉臻回房需要上楼,陆鸣见他醉醺醺的,很不放心,一直跟在身侧。
当然,陆鸣也藏了点私心。
想当初,桃源斋也有他的一席之地,想留宿便可留宿,只不过是因年纪大了,不好整日缠着表哥。但像今晚这样的机会,他又怎能错过?
程玉臻一路推拒着陆鸣,奈何对方常年习武,身板不知比他硬了多少,怎么也推不动。
上楼时,陆鸣怕他摔着,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安抚道:“表哥,别乱动,小心摔着。”
好不容易把人抱上楼,陆鸣以为马上就能登堂入室,谁知却被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
大约是今日程府太忙,桃源斋的下人忘了给楼道掌灯,但借着月色,陆鸣还是看清了对方是谁。他开口就没好气:“让开,没看表哥喝醉了吗?”
墨隐垂眼看着程玉臻,纹丝不动,理所当然回道:“把他给我。”
“凭什么给你?”
“我是大夫。”
“调个醒酒汤谁不会?赶紧滚开!”陆鸣骂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说:“你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夫吧?趁本少爷没揭穿你,最好识相点。”
墨隐果真没有猜错,陆鸣已经调查过他,甚至怀疑他并非人族,但苦于没有实证。
这个时候,程玉臻迷迷糊糊地嘟囔了起来,一声声喊着“墨隐”,开始挣扎,伸手要墨隐抱他。
墨隐走上前,把人接住。
陆鸣纵使不想松手,也架不住程玉臻又抓又挠,最后只能暗暗咬牙,把人交了出去。
墨隐抱稳程玉臻,道:“表少爷请回吧,这里有我便好。”
“姓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动表哥一根毫毛,我定让你后悔来这世上!”陆鸣握紧拳头,放出狠话。
离开时,他又碰上了阿顺,便塞了一袋银子在阿顺手里,让他帮忙盯着墨隐。
阿顺拿着钱心里发毛,他从小就跟着程玉臻,少爷喜欢谁,不喜欢谁,他是一眼就能看出。可表少爷又不好惹,这让他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