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人类的村落凋零,复兴,再凋零,他这个山神逐渐被遗忘。他倒也乐得清净,继续做一只没心没肺的野兽。直到一个夜晚,他遇到了真正的神。
那是偷偷下凡的神女,游玩人间的途中偶然发现了他。神女告诉他,因为阴错阳差的机会,他脱离了凡身,在几百年中吸收日月之精,成了所谓的妖。若修行得当,再要不了百年,就能列位仙班,修得正道。
神女说,相见既为缘,於是给他额上刻了法印,助他一臂之力。他对这些并无所谓,他并没有祈求脱离凡胎,也没有刻意想要成妖成仙。他不过是守著自己一方水土,活个自在。这个神女成日与他混在一处,他还觉得厌烦呢。
他们一起度过了不知多久,直到有天,神女最後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因她助他修行,泄露了天机,现在被天庭发现。她将身受惩处,夺去仙籍,打入轮回,十世做人。
只有这次,这呱噪的神女让他不那麽烦厌,看著她消失的那一刻,他从来无所牵挂的心,竟然痛了起来。
也许他活的太久了,对这世道,竟也唏嘘起来。不曾拥有时,从不知道失去的感受。而一旦拥有了,失去了,就永不可能回到曾经的无牵无挂。
神女离去了,每天的日子没了光彩。他守著这一方水土,不知道为什麽曾经每天都能过的心安理得,而现在,每天都觉得懒散无聊。
山下,又一个新的村子逐渐兴起,但没有人再来给他破败的庙宇奉上祭品。他这个远古山神的名字,只偶尔出现在人们的闲聊之中。而他,即使没了贡品,也懒得去偷猎村民的牛羊,见到山中遇险的人,也不再伸出援手。时不时有猎人来猎他,他便随手扑杀,尸体抛下悬崖。
这些人类,若不是长得和神女一个样,他就会把整村的人都杀光,吃光。省的他们来烦他。
时光继续荏苒,有天,他不过是一时嘴馋,跑去水边捕鲜鱼,就碰上了人贩子。一男一女拐了一个小丫头,在水边歇脚,一见到他,一对男女屁滚尿流地跑了,只留下一个软软的小奶娃。
小丫头看著不过四、五岁,还不知道害怕野兽,或者人贩子。冲著人贩子笑,冲著身为猛兽的他,她竟然也笑,冲他伸著肉乎乎的小爪,奶声奶气的喊“猫猫呀,猫猫呀”……
他额上垂下一排黑线。什麽猫猫,哪有这麽大的猫猫!
他围著这小粉团转了一圈,不知该拿她怎麽办才好,吞了吧,还不够塞牙,杀了吧,又太费事,扔在这里不管……?
他看著那笑的灿烂的小脸,想走,迈不开步子。
无奈之余,他俯下头去,用鼻尖轻轻嗅她的头发,想找到一丝气味作为线索,轻触到她的发丝时,他全身猛地紧绷,一股激颤从他的鼻尖沿著全身脉络流窜,一直贯穿到他的尾尖,他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这气息,这感觉……他是知道的,他是熟悉的!
神女说,会被打入轮回,十世为人。她还说过,相见,即是缘。
怎麽,他们的缘分,竟然深到如此境地吗?
他不自觉地皱眉,望著面前的小小奶娃,不管那神女多呱噪,那张脸还算是勉强赏心悦目,不然怎麽能当上神仙,再看看这小东西,一张脸圆团团的,两只眼睛圆滚滚的,哪有神女的痕迹?倒像树林里的小兔子。想那神女成日装模作样,如今被打入人世,竟成了这傻乎乎样子?
无论如何,故人还是故人,他嗓子里溢出满意的噜噜声,粗壮有力的尾巴一卷,将这小团子卷起来,举到半空,带著她慢慢悠悠的回窝去了。
路上他没回过头,但是那小丫头一直咯咯咯的笑,让他心里悄然无声的暖了起来。
如果虎可以笑,那麽现在他的表情,就是虎的微笑吧。
追忆之二:吸奶奶事件
这天还没过去,他就开始觉得,捡她回来,实在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就像当年第一次听那神女侃侃而谈时,他竟停下了脚步一样!
“呜哇哇哇!肚肚饿!哇哇哇!”
山洞里,小奶娃坐在地上,哭的一脸花,吵闹的哭声在洞里来回震荡,更变大了好几倍,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耳中,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从她开始垂泪,直到现在,他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猎来了兔子给她,她不吃,看到就哭,好吧,也许是因为兔子长得像她。那捉来了鲜鱼,她为什麽还不吃??
眼见她估计是饿的狠了,哭声都慢慢弱下去。他无奈至极,用鼻子把鱼又往她面前拱了拱,再轻触一下她的腿,她圆圆的泪眼往下一扫,看到尚未死透的鱼,小嘴一扁,抽抽嗒嗒又哭上了。
他实在无法子了,以前她还是神女的时候,根本就不进食。他偶尔在山中撞见旅人,也没注意过他们该怎麽进食。眼下看著这小丫头挨饿,他活了数百年,竟然没一点对策?这实在让他很失颜面!
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一直哭,他踱到她身後,挨著她卧下,让她的後背靠在自己的肚子,而他凑过头来,伸出舌头,一下下地把她脸上的泪舔干净。这小娃的注意力一时被转移开了,忘了哭,开始伸出肉手手,一会儿在他脸上拍拍,一会儿在他背上摸摸,然後往他的腹部探去,摸上他柔软的肚皮。
兽的肚子可是禁地,被她摸到了肚子,他身子一僵,本能地呲起牙齿,发出低低的威胁之音。而这小娃根本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她的小手沿著他蓬茸柔软的毛下滑,最後竟然滑到他的两条後腿之间,然後……发现了一根粗粗挺挺的棒子。
“奶奶!牛奶奶!”小娃眼睛突然一亮,马上扎下头去,张开小嘴,一口叼住了那根粗棒!
他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这是……!这小东西在干吗!怎麽……怎麽可以含住他的……怎麽还用舌头舔!
还有,什麽牛奶奶!!!
他来不及反应,酥麻感已从那处窜起,冲上脊梁,他背上的毛都倒立了起来!他本该叼住这小娃的後领,将她拖开,远远甩到一边,可是那湿润的吸吮带起了不断翻涌的快感,让他什麽都做不了,只希望她能多吸一些!
小丫头的嘴巴又湿又软,吮住他的前端,两只小手还握住了粗粗的棒身,她用力吸了好几口,不但没吸出牛奶,棒子顶上的小眼反而滴出微苦的液体,被她卷入舌中,粉嫩的小脸就皱了起来,她吐出棒子,用手背擦了两下舌头,抹掉苦味,然後眼泪又涌上了眼眶。
“没有奶奶……”她好委屈好委屈,扭头看向他:“牛都有奶奶,小牛都可以吃,娘亲也会挤给我吃……”
他还没从快感中恢复,她的话令他顿遭雷劈,什麽!这个没常识的肉团子!把他当成母牛了吗!
他此时心情实在是复杂,又惊,又怒,哭笑不得,而腿间的硬棒被她撩拨,此时雄壮的挺硬著──他居然还嫌这家夥做神女的时候烦人,她现在变成了人,烦人竟然升级了,简直变成了折磨!
“肚肚饿……”小东西又哭上了。他的一腔怒气也一下泄光。
“牛奶奶,馍馍,红果果……”她哭著,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而他耳尖一颤,醍醐灌顶!
对啊!果子,还有果子!
他马上站起身来,小东西正靠著他的肚子哭,失去依靠,她咕咚一下翻在地上,她睁著圆滚滚的眼,愣愣地看著大猫猫又走了出去,消失在洞口外。
他再回来时,嘴里含著两只大桃子,轻轻放在她的膝上,看到她终於又露出欢喜的小脸,迫不及待的抓起桃子,往嘴里送。
他总算有了满足感,金色的眼睛微眯起来。这时才意识到,刚才还硬挺难受的胯下欲根,经过这段时间,又沈寂了回去。
也许在他还是兽的时候,他也曾与雌虎相配过,也曾有过源於自己的小虎,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都不记得了。自从他脱离了凡胎,有了意识,就不再受到兽类发情季的困扰。太久的时间,他再没有发泄过兽欲,却在今日,被这个人类的小娃,又一次挑起了本能。
他目光锁著眼前吃的开心的小家夥,如果能开口说话,真该对她教育一番。而她吃完了桃子,捧著鼓起来的小肚子,又咯咯的笑了,伸出两只满是桃汁的肉爪,啪啪,拍上他的脸。
“好猫猫~乖猫猫~”她奶奶地夸奖著他,顺手把桃汁抹他一脸,把自己的小手擦个干净。
而他额上再次挂下一头黑线,无语地看著吃饱了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开始追他的尾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