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沈诗理怒极反笑,这女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想找死么?也不多说,抬手就要挥上去,当初在酒吧门口他就想动手了,要不是姜莙拦着,早打她个人鬼情未了了,还容得她嚣张到今日?

“诗理。”姜莙拉住他,微微摇头,微观的人已经散去,只有郝颖和几个手下留下,在她身侧站成个保护圈。

“张芊芊,你这一巴掌,我暂且记下。劝你就此打住,不要逼我反击,否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这个人,很少主动出击,看起来软弱可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越过这条线,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转角处人影一闪,一道更冷的嗓音传来,“张芊芊,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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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鸭4

幸福,需要坚持不解和忍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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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菲的出现,终止了一场争斗,却愈发令张芊芊愤怒。

她不惜放下身段的跑前跑后,他却几次三番的推托逃避,医生那里已经几次改期,本来说好了医院见,她等到的却是又一次的失约。

急匆匆赶来这里,却只得了他冷冷一瞥,之后他的目光便掠过她去追随那个女人,对她说着毫无温度的话,却为了那个女人的脸颊微肿温存呵护。

眼看着他的手指抚过那女人的脸,轻得仿佛对着一件珍贵的瓷器,眼底不容错人的怜惜生生刺了她的眼、她的心。

李华菲揽着姜莙的腰消失在电梯后,张芊芊的心终于彻底坠入冰窖。

长长的指甲攥在一起,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断裂。

空气中浮动着凛冽的妒火,张芊芊盯着指尖处隐隐渗出的鲜红,冷冷切齿李华菲、姜莙,不要怪我心狠,是你们逼我!

姜莙拒绝了沈诗理的午餐邀请,直接赶回公司面见老大,无论如何,她已经不适合留在项目组。

老大见她态度坚决,对方公司又没有异议,虽然不清楚原因,也只好同意。

软件公司的活儿永远比人多,决不会有闲下来的担忧,很快,姜莙便作为一块香饽饽加入另外的项目组,打马飞奔前往内蒙。

辽阔的草原,蓝蓝的湖水,健康美丽的草原姑娘,令这次的内蒙之行平添几分颜色。

可惜,未及放下杂乱的心情,噩耗便如草原上的隐隐狼嚎,呼啸而至。接到姜爸爸的电话时,姜莙正与同事讨论数据库的设计方案,在回写数据与即时计算之间反复斟酌。

她举着电话,眼睛还在瞄着屏幕上的PPT,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刚刚还在她的手指上灵巧飞舞的签字笔“啪”一声落在桌面,紧接着是她仓惶的追问:“妈妈现在、怎样了?”

连夜赶回家乡,姜莙片刻不敢耽搁,立时赶到中心医院。

病床上,姜妈妈半倚着床头,正低头喝姜爸爸喂过来的粥,头顶花白的短发有些凌乱,落在姜莙的眼里如同利剑一般刺目,什么时候,母亲已经如此苍老了?

“妈”姜莙放下行李,慢慢的走进些。她看见,母亲的脸庞微微有些浮肿,右侧的嘴角稍稍下垂,嘴角有少许的米汤溢出,又臂无力的垂在身侧,手掌蜷缩着向上翻起,同样有些浮肿。

姜妈妈年近五旬,已经在厂里办了内退,但女人爱美之心总是有的,无论多大年岁。姜妈妈平日里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容貌端庄,可惜头发却白得早,为此没少发愁,几年来孜孜不倦坚持将头发染黑,看上去依然显得年轻,常有人笑言母女俩是姐妹花。

只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姜妈妈,因在病中,早已不再染发,发根处新长出的白发已经很明显与另外黑得浓厚的发稍形成强烈的对比,微微有些刺目。

姜莙的眼一酸,胸口发堵,差点落下泪来。

姜爸爸端着粥碗,平静转身,对着女儿和蔼一笑,“莙莙回来啦。”平静的语气仿佛每次接女儿回家时那般温和亲切,除了嗓音略有些沙哑,丝毫不见任何异样。

姜莙阵阵翻涌的心酸乍见到父亲和缓的面容,忽悠悠的飘落下来,焦躁和纷乱瞬间沉静下来。

母亲生病,没人比父亲更心疼,可从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沉重和阴霾,脸上的笑容一如平常,只是,在背对母亲的时候,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疲倦,敲打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沉如夯石。

姜莙轻轻牵起唇角,如同每次回家见到父母时一样软软的开口,“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姜妈妈微滞的眼里闪过欣喜,无论何种情形,见到远游的子女归巢,母亲总是会有丛生的喜悦,只是此刻不同往日,姜妈妈的欣喜很快便被忧惧代替,浊黯的眼神压得姜莙连呼吸都感觉沉重几分。

“莙莙,来喂妈妈喝粥,爸爸去打点热水来。”姜爸爸过来拉着女儿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下,望着老伴儿笑了下,“这老太太,嫌弃我喂得不好,这回让闺女喂你,看你还说啥。”

姜妈妈嗔怒的瞪姜爸爸一眼,嘴里含混的咕哝几声,神情依稀仍是惯常的温馨,慈爱的看住眼前的女儿。

姜莙的心一沉,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场面,却让她莫名的想要流泪。

情况比她预想的还糟糕。

姜爸爸只告诉她妈妈病了,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为了巩固治疗效果才暂时留院观察。可是现在看来,虽然已经无虞,但这病留下的后遗症,恐难彻底根除。

姜妈妈是在两周前发病的,那时候身体感觉不舒服,胳膊腿总是感觉有些麻,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脑梗塞的轻微前兆,打几次吊针就可以,但是要注意控制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太思虑过度。

发病的当天,姜妈妈感觉已经好些了,就停了当天的输液,中午时姜爸爸煮了面给她,结果,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倒了下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送进急诊室后医生一番抢救下来,总算把姜妈妈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可惜,右半边身子已经半身不遂,言语上也有些障碍。

姜莙稍稍敛起忧色,细心的用勺子喂母亲喝粥,慢慢的把这几个月的琐事捡轻松的说给母亲听,逗母亲开怀。

因右侧肢体的肌肉不太灵活,每次咀嚼总有少许米汤顺着右边的嘴角流下,姜莙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用床头的小毛巾帮母亲抹干净,待嘴里的饭粒咽尽,再讲上几句逗母亲笑,笑意稍歇,再喂一勺温热的米粥,如此反复,不多时,半碗粥已经见底。

姜爸爸拎着暖壶回来,眼睛落在妻女身上,渐渐有水雾涌起。放好东西,便与临床陪护的家属说话,不去扰她们母女。

邻床的病人比姜妈妈年纪大些,早入院几天,恢复得却没有姜妈妈好。陪护的是病人的儿子,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国企的下岗职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

刚才听姜莙跟母亲的谈话,中年人很是羡慕,“大叔,您闺女有出息呀,这么老远的跑回来,是在大城市工作吧?您老不用愁啦,有闺女在这帮你,可以省心了。”

这些天同在一间病房,他偶尔会跟姜爸爸诉苦,这样的年纪下岗,每月只有几百块钱的基本工资,将将儿超过低保的底限,救济领不上,收入又不多,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来说远远不够,即使有医保报销部分医疗费,负担也还是让他吃不消。

医生在抢救时,曾问过家属用国产药还是进口药,姜爸爸毫不犹豫的选了进口的,他却只能选国产药,只因国产药医保能报销,进口药却不行。眼看着差不多的病情,母亲恢复的效果远不及姜妈妈,难免心生愧疚。

姜爸爸理解他的心情,淡淡的说,“其实也没什么费心的,这个病就是这样,三分治七分养,关键还要看以后的恢复和锻炼。她妈妈的情况还算是轻,这往后的条例和锻炼更是关键。”

那中年人叹口气,心情稍稍回转,“大叔说得对,我看您比我可强多了,还得跟您多请教啊。”

姜爸爸答道,“照顾病人就是靠熟能生巧,医生来的时候多听多问多琢磨,你们两口子做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