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豆花缓缓转回头,只见那院落二楼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身影,正坐在栏杆上,依着廊柱,脸庞被浓密的头发挡住,穿着绣花鞋脚在空中一晃一晃,喉间?哼起诡异的歌谣,与?此同时?,阴风再起,就像什么在尖笑……

寒气瞬间?从脚底蹿到?天灵盖,丁豆花像被抽去骨头一般,顺着门?边就滑坐在地,两眼发直。

儿时?听过的鬼故事全部都冒上心头。

太,太恐怖了,就算这是阵眼,她也没有勇气多看一眼!

难怪,师尊说幻阵,攻心为上。

一招一式不用,竟就让她失去战斗欲……

忽而,身边白露师兄蹲下来,“你?怎么坐着了?就这么怕?”

丁豆花呆滞地转头看着白露,“你?,不不怕吗?”

就算不是和她一般怕鬼,正常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也不应该这么淡定?吧!

白露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不是怪兽主题而是鬼故事主题非常遗憾,他还想显摆下知识量。作?为巫师,精神力是非常强的……

更重要的是,文化背景不同啊。

所以?白露不太能理解她对?中式恐怖的害怕,就跟入门?时?听不懂王八念经一样。眼前的场景虽然比较阴森,但对?他来说其实还不如之前的血尸煞,那个?长得有点像丧尸,他小时?候听的吓人故事根本不是这套,是猎巫……

作?为巫师本身就经常在西方被当作?吓小孩的素材,大家算一边的,万圣节被人cos。

刚才?那蝙蝠和蜘蛛甚至让他有点亲切感,以?前做魔药经常要切蜘蛛茸,做了留子血尸煞指甲他都要捡回来研究一下。

“还好,就是有点冷……?”任阴风阵阵,荒废院落中红衣新?娘兀自哼唱,白露依然是一副免疫的样子,小声说,“你?别老扭头了,仔细看。”

“看什么,有什么细节吗?”

白露:“有,那个?女鬼的衣服还挺精美,绣满了花纹,你?看下那叫什么绣?不知道她肯不肯借我看下细节。”

丁豆花:“……”

新?娘的歌声似乎也稍微卡了一句:“……”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愿做鸳鸯不羡仙!

老鸦声鸣。

新娘的青丝暴涨, 密密的头发?铺天盖地袭来。估计是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不尊重自己?的闯阵者一点颜色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根据丁豆花的畏惧之物而化,红衣新娘还嫌不够地七孔流血, 发?出尖叫。

这下就有?点吓人?了。

白露横剑挥出, 灵力随之涌动:“时雨!”

同样绵密的剑气将青丝层层割断,只是割去之后,青丝还在不停生长。红衣新娘步步逼近, 口中吐出阴祟之气。

当?然?,这些并非真正的阴祟之气, 一切都?因破阵者心境而生。

丁豆花鼓起勇气拿出一只小小的阵盘, 以阵破阵, “烈火!罡风!”

罡风开路, 在铺天盖地的长发?中吹出道路, 火焰吐舌, 在红衣新娘脸上狠狠舔了一下,烧出尖锐的鬼哭狼嚎, 青黑的阴祟之气更浓, 几乎喷到丁豆花脸上来。

白露一道防护符拦在了前面,无形的盾牌让阴祟之气无法蔓延过来。

也是这时候, 身后的咔啦一声响, 白露回?头看去, 竟然?看到那纸扎的高帽子纸扎人?如同被风吹得鼓胀起来一般, 身体越来越大, 手里哭丧?*? 棒一立,垂目冷冷看着他们。

“他也来了。”白露皱眉看着这个形象,忽然?从记忆里掏出了什么,“咦, 这个是不是传说中黑白无常里的白无常啊?”

乍看下只觉得是个纸人?,但多看几眼,记忆就复苏了。

丁豆花还在运行阵法,分出一缕心神吐槽:“师兄,你连白无常也不认识吗??你真的不是人?族吧?”

“……只是不熟,这不是认出来了,你看那么多鬼故事才没好处。”白露忽然?笃定地说,“而且我都?知道白无常还有?个对象,黑无常,他俩是一对同性情侣。”

白露也不是对东方神话完全?不熟悉的,他想起来自己?好像看过一些娱乐作品,里面似乎就有?写到这个设定,黑白无常谈恋爱……嗯,越想越确定,黑白无常是地府双职工家庭。

丁豆花:“???”

白无常:“?”

丁豆花瞳孔都?缩小了一下,不知道师兄从哪听说的这种?事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十?二洲中,有?某个地区的传说里黑白无常是一对?

直到现在,白露也不知道自己?看的不是原著,是衍生产物。

那白无常的纸扎人?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白露的造谣惊了一下,哭丧棒一下扫过来。

白露早感受到能量波动,及时下腰避开,因为日日苦练,这个高难度的动作都?没有?拉伤了,嘴里还喊着:“豆尊,我们一人?一个哦。”

这纸扎人?个头大,动作就没那么灵活了,白露提着剑试着沟通水行元素,直接从水井里引出水流……嗯?怎么是血水?

好吧,好一个东方鬼屋啊,就当?番茄汁了。

白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一抬,血水立刻缠绕白无常的双足,一圈一圈向上攀爬,将雪白纸扎身躯深深侵染上了鲜红之色,宛如坠入血海之中。

“呼……呼……”纸扎人?扭动几下,却无法挣脱开,血水却还没有?放过它,绕着它的脖颈,淹没过了双目。

白露:“灭哈哈哈,你逃不掉的!”

丁豆花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地转回?头:她觉得白师兄这一招看起来比纸扎人?吓人?,甚至更像反派……

“融化!”白露双手一绕,牵引着力量动作。

纸扎人?满含不甘,终究是融在了血水中,成了一堆纸浆,再看不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