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边说边飞快瞥了眼消息,想尽快回复完把手机关掉。
已经过了他每晚报备的时间,祁舟接连扣了好几个问号过来,姜守言飞快打字道:刚刚有事?。
然后?摁灭屏幕,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床头。
空气沉寂,姜守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心跳得有点发慌,他说不清楚这阵慌乱从何而来,只是低头看着程在野搭在自己腹前的手。
程在野手掌很大,手背上有几条凸起的筋,肤色要比姜守言深几个度,姜守言轻轻拨了拨他的手背。
程在野反手抓住他作?乱的手指,捞进掌心摩挲了阵,带着点醋劲说:“你每天都和他说睡了,和我说晚安都没?说的这么勤快。”
姜守言突然就松了口气:“他有男朋友了,从大学就在谈,现在都好多年?了。”
但每天和人说睡了确实?有点不对劲。
姜守言想了会?儿又解释道:“我一个人出国他有点不放心,国内经常会?刷到某某在国外失踪的短视屏,所以他让我每天给他通个信,怕我遇到危险。”
程在野蹭了蹭他的头发说:“葡萄牙治安还好,不去太偏的地方,很少会?被偷东西?。”
姜守言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那你被偷过吗?”
“偷过啊,”程在野笑着说,“刚出去玩的时候不懂事?,什么好东西?都往身上带,后?来长教训了,什么显穷就穿什么,手机从来不敢放包里,时时刻刻攥在手上的。”
姜守言想象了一下,发现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程在野打扮得很寒酸的模样,他那张脸长的就很贵气。
现在已经很晚了,姜守言在聊天声里昏昏欲睡。
程在野等了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偏头瞧了阵,轻声问:“先别睡,我带你去洗一下?”
姜守言手指搭在他腕间,眼睫颤了颤,没?拒绝。
姜守言的房间滚得凌乱,什么都蹭在了床单上,程在野给他洗完抱着人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一片昏暗里亲他的额角和他说晚安。
要躺回去的时候姜守言抓住了他的脖颈,半眯着眼在他嘴唇上吻了下,轻声回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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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在野难得有一天睡到了下午还没?起,姜守言闭着眼安安静静躺在他旁边,他莫名?就想多赖一会?儿。
躺在床上看会?儿手机,又看会?儿睡着了的姜守言。
午后?的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姜守言嫌热,掀了点盖在身上的被子。他什么都没?穿,在光里莹润得几近透明。
程在野又回忆起昨晚搓弄着他时,掌心那片爱不释手的滑腻。
他俯身顺着姜守言的脊柱,在他带着痕迹的后?背一路吻了下去,姜守言忽然动了一下,抬手在他头发上抓了一把,含糊着说:“痒。”
程在野连着被子一起把他捞进怀里,头发蹭着他的头发:“醒了么,姜守言。”
姜守言没?完全醒,裹着被子又被人压着,闷得实?在受不了,睁开眼,拍了拍程在野的手臂说:“想上厕所。”
程在野放开他,起身去给他找衣服。
姜守言在房间收拾的那段时间,程在野下楼做饭。食材选的都很清淡,姜守言是个爱吃辣的,下楼瞥了一眼嘴角就耷下来了。
程在野笑着亲了他一下。
两?个人吃完饭,都不怎么想动,纷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消食。
程在野戳开母亲的微信聊天框,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边回的挺快,给了个日期,又问怎么了。
程在野打字道:想带人回家?看看。
发完这句话,他偏头看了眼姜守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懒洋洋地晒在姜守言乌黑的头发上,他侧身躺在布艺沙发里,整个人都显得很柔软。
程在野很想带他回家?,很想带他回去见自己的父母,他们肯定会?和他一样喜欢姜守言。
他边想着又边蹭到姜守言跟前,窝在姜守言身后?差点把人从沙发上挤下去。
姜守言伸手撑了下沙发边缘,问他:“干什么?”
程在野搁了个脑袋在他肩窝,说:“想看看你在看什么。”
“在看小狗吗?姜守言你喜欢小狗?”
姜守言顿了顿才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蹲在廊边写作?业,我家?的小黄狗总会?躺在我脚边陪我。”
“其实?他不叫小黄狗,他是一只黄色的土松犬,”姜守言翻了几个视频,翻到了毛色相近的,举到程在野跟前说,“大概就是这种颜色,耳朵焦黄焦黄的,鼻头粉粉的。”
姜守言是个很恋旧的人,但狗的寿命只有那么长,陪着姜守言长大,最?后?老死在了自己窝里。
姜守言亲手给他挖了坟,就葬在后?山的竹林里。
后?来姜守言每次刷视频刷到颜色相近的小狗,都会?恍惚好一阵,但从来没?有想过再养一只。
程在野在他身后?认真看着,记住了小狗的颜色,说:“不如我们养一只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养一只。”
姜守言笑说:“这种颜色的土松很少见的,而且这是中华田园犬,只有中国才有的狗,葡萄牙这边没?有。”
“那我们回中国吧,姜守言,你带我回家?吧,”程在野又用头发蹭他脖颈,毛绒绒的痒意,像是被小狗蹭了一样。
“你去哪里我都可?以跟你一起,”程在野说,“颜色少见我们可?以一起找,总会?找到一只一样的。”
姜守言注视着视频里的土松,没?有立刻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