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脸色一沉,有些心虚地笑道:“没,没有啊!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呢!”

白泽点点头,也没有再与他过多纠缠。

不过,白泽这么一问,我的心里也猛地一震。看着他们走远后,我悄悄问白泽:“二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光头很像在二道山与我们交手的那个生魂?”

怕他想不起来,我又补充道:“就是打伤我们师父的那个生魂,师父与他比拼内力结果震伤了胸膜,害得师父咳嗽了好几个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生魂不就是个秃头吗!”

白泽冷哼一声:“哼,不是像,他就是!”

闫卓问道:“师弟,你为何如此肯定?莫非你暗中调查过他?”

白泽点点头:“没错,只是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刚才看到他的内力后,我就可以确定是他了。”

见白泽没有隐瞒我们的意思,我又赶紧追问白泽:“二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是故意让他来的吗?”

大师兄在我身后悄悄拉了我一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这么问白泽,他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实话呢。

果然,白泽回过神来后,对我说:“没什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外公的后事安排好,再谈其他的也不迟。”

大师兄应道:“好,师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卓老的后事肯定不会出问题,我会在暗中协助卓老的。”

白泽感激地看着闫卓,说了声:“谢谢你,师兄。”

“跟师兄还客气?走吧,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上去送卓老最后一程,让他安心上路。”

说着,我们又回到了卓老的房间。

进屋一看,卓老还没断气呢,易真就吩咐自己的两个手下准备给卓老换衣服。

见状,白泽立刻制止道:“现在不能换衣服,要等老人彻底断气了才行。你们现在这么折腾他,他会很不舒服的。”

易真说:“我们这边都是趁着老人没断气前把衣服穿好的,这样穿起来比较省力。不然等老人身体僵硬了就不好穿了。”

白泽说:“好不好穿是你们的事,让不让穿是我们的事。别忘了,我才是你们真正的东家。

如果想把这件事办得漂亮,就听我的。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根本没机会给我外公穿衣服!明白吗?”

易真有些恍惚,看了一眼白援朝。白援朝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白泽说的都对。

他真正的东家其实是白泽,易真这才不情愿地吩咐自己的两个手下道:“都听白少爷的。接下来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要先和白少爷沟通,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再做。”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是!”然后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卓老断气。

我这才恍然大悟。一开始还不明白,也搞不懂白泽为什么会同意让白援朝找人举办这次丧事。毕竟他只是个前姑爷,白泽和他关系又不好,怎么会放心把外公的丧事交给他办呢?

原来,白泽心里有数。毕竟他才是卓老名义上真正的亲人。如果白泽不同意,白援朝确实没机会帮忙举办这次丧事。

可白泽为什么不给他实权呢?毕竟那是自己的外公,他对白援朝肯定不放心。

那白泽为什么又会让他去办呢?难道他们私下里达成了某种交易?

而白援朝,肯定也不是闲来无事,非要跑到自己前岳丈家尽什么孝道。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这肯定和利益脱不了关系。

毕竟,卓远以前是卓老的。他从自己儿子那里求来一个帮卓老举办丧事的美名,无非是想让大家知道,卓老其实是认可他的,他的卓远也不是抢来的,而是因为他人好,卓老心甘情愿给他的。

第177章 停灵第一天

卓老是当天晚上 9 点多钟咽气的。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只要人在当天晚上 12 点前咽气,就算一天。

第二天停灵一天,第三天入殓安葬。

卓老咽气后,易真就带着几个徒弟给卓穿上寿衣后,就把他的遗体抬进了一口纸质棺材里。又由四个男人把卓老遗体抬到了院内刚刚搭建好的灵棚里。

可做完这些后,易真似乎不打算再做其他的了。他只在供桌前对着遗像拜了三拜,就对白援朝说道:“好了,白总。可以让前来吊唁的人过来给卓老上香了。还有,一会我会让我徒弟统计下,看看前来吊唁的人有谁想请花圈,我这边记一下。这个花圈价格不等,最便宜三百元,最贵的一千,这个钱由他们自己出。统计好后,明天一早我再派人送来。”

白援朝说了声:“好,那我先帮您引荐下,一会再来给我岳丈尽香。”

易真喜笑颜开地应了声好后,便带着自己几个徒弟挨个打听吊唁的人们谁要请花圈去了。白援朝也紧跟其后,挨个与前来吊唁的人们打着招呼。

我看了眼大师兄,心说,这啥花圈要一千块钱啊?我记得我大师兄主持丧事时,最贵的花圈也就百十来块钱。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前来吊唁的人就来了几十号人。这还不是明天、后天的正日子,到了明后天,少说也得来几百号人。一千块钱一个花圈,就算有十个人请的就是一万;三百块钱的花圈,就算有一百个请那就是三万。

光这花圈钱,易真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也许你会说,这花圈难道没有本钱吗?除去成本,易真也赚不了多少钱吧。其实这个纸活的成本价格我之前还真问过大师兄,毕竟林雪姐家里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我还真知道这东西的成本。真的用不了几个钱,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大师兄给了我一个眼神说道:“瑶啊,咱别断人财路。他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赚死人钱如果黑了心是会招报应的!”

我点点头,心里虽说有些愤愤不平,但却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易真处理的丧事是不是有点太过简单了?打狗棒、干粮都没给卓老准备,他一会过金鸡岭和恶狗岭的时候要怎么过去啊。

显然,白泽也看出了不妥,他面色凝重地看了眼大师兄:“大师兄,看来,还得看你的了。”

大师兄说:“别慌,我最近常帮人料理白事,车里的东西也都还算齐全。一会你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下来,我来帮卓老处理后事。”

白泽眼里满是感激,立即吩咐曹伯派人跟大师兄去搬东西。东西搬来后,大师兄对着我和白泽说道:“师弟师妹,你们都曾随我去处理过白事,一些流程自然你们二人也是清楚的。一会我按提示,你二人帮我打个下手。我们争取让卓老走得顺顺当当的。”

“好!”

我二人齐声应了一声好后,大师兄便立于香案之前,悠悠唱道:“洗脸净身穿寿衣,头枕脚垫要配齐,手脚缠上红丝带,嘴中含上压口金,干粮放在左手里,打狗棒子右手拎,一张黄纸脸上放,身上铺金上盖银,睡头纸盒灵宝翻,零钱贡品要摆齐。一盏头灯上面放,牛油大蜡立两边,三杯美酒不能忘,清香缭绕通天门,聚宝金盆脚下放,里边装的金和银,晚辈身上带好孝,报上别进外家门。”

其实我知道,大师兄上面这些唱词其实是给我听的。他唱的这些便是亡者死后第一天要做的事情,唱给我无非就是想给我补补课。毕竟我们是同门师兄妹,保不住以后我们也会接一些白事啥的。记住这套唱词,以后我处理白事时最起码就不会出错。

接着,大师兄给了我一个眼神后,接着他又走到卓老身边,唱起洗脸咒:“老亡人,你要听真,给你洗脸水上温,梳头洗脸净了面,西方大道不脏身,魂归极乐仙班入,留下真身旺子孙。”

大师兄边唱边拿着一条净面毛巾帮卓老擦着面部,我则端着一个装满温水的铜盆,站在他旁边。

接着大师兄又给卓老口里放了一块压口钱,手脚用红丝带绑好后,又在其面部盖了一块黄纸,把卓老的遗体摆放好之后,大师兄又念起了停尸咒:“房大好出丧,门大好碾殃,百年死一口,永不出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