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死了的话,还会这么疼吗。
每一次呼吸都牵引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
他好?像.......还没有死。
好?像说这种有钱人的车, 出事故的时候,比起普通人的车确实是不那么容易死的。
但是他真的好?疼.......好?疼。
要?是听了商祁越的话猛打方向的话, 会不会.......撞得轻一点。
整个车身被撞得几乎倒转过来,轮胎在水中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终于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
商祁越受的伤远远没有穆言重?, 恢复意识后,他几乎第一时间就转过去看驾驶座上穆言的情况。
“穆言,穆言!”
穆言靠在座椅上,嘴唇因失血而?发?白。他的额头撞破了,血从发?间蜿蜒而?下,打湿了衣领。
商祁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今天没有打错电话,现在出事的怎么都不会是穆言。
如果他愿意等一等出租车,就算还是要?遇到这辆车,穆言坐在后座,也不会伤成这样。
他还凶了穆言,说他怎么来得怎么慢,说他驾照是买的啊,这都不敢开。
密闭的空间里,好?像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在震耳欲聋地响着。
商祁越一时间呼吸困难,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冷静下来,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连去探一下穆言脉搏的勇气也没有。
他打电话先报了警,打开了双闪,然后打开车门,想要?跑去后备箱里拿急救箱。
肋骨像是断了,连开个车门的动作都让他需要?喘好?几口气,一喘气,商祁越就忍不住咳出几口血沫来。
最坏的情况,是骨头可能插进肺里了。但是商祁越一向心大?,他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了急救箱,艰难地打开了驾驶室的门。
潮湿的风混杂着雨水,迎面砸在商祁越脸上,商祁越的酒彻底醒了,他有点想吐,转过身捂着胸口咳出来的却都是血。
妈的,不会真的肋骨插肺里了吧。
黑车的情况显然比他们还要?严重?得多,但商祁越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对于跟他没关系的人,他从来都是一个眼神都觉得多余。
鼓起勇气,商祁越费力地伸手去摸到了穆言的腕子,直到摸到了依旧跳动的脉搏,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穆言还活着。
“别怕,我在的.......我在的.......”
商祁越声音颤抖,不知道?是在安慰昏过去的穆言,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给穆言初步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拿出毯子给他披上。
穆言胸口微微起伏,但没有醒。商祁越抓着他的手腕,拇指轻轻搭着,感受着穆言的体?温和脉搏。
笨死了,又笨胆子又小,叫他打方向他也不听。
顶级alpha的身体?素质跟他根本不一样,受一样重?的伤,自己躺两天就没事了,要?他这样出头。
穆言的嘴唇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眼皮轻轻地抖了抖,商祁越以为他要?醒,连叫了他好?几声,却迟迟没有回?应。
商祁越失望之际,穆言的嘴唇又动了动。他赶忙凑过去,想要?听清穆言在说什么。
“........疼。”
商祁越的心脏像是被钝器砸中了,酸涩的感觉从心口慢慢往全身蔓延。
穆言说冷,说口渴想喝水,说他害怕死,商祁越都有办法安慰他。就算穆言责备自己说都怪商祁越执意叫他开车才会出事,商祁越也不会反驳半句。
唯独这一点上,他没有任何办法,即使?他恨不得代而?受之。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好?不好?,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穆言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意识依旧是混沌的,他只?能感觉到很?疼,眼泪是不自觉地因为痛觉就落下来的,脸上大?概还有血,因为落下了的眼泪,原本早就干涸了的血迹又变得黏黏糊糊的,让人觉得特别难受。
“........疼。”穆言喃喃地说,“会有人来救......救我们吗?”
商祁越心头一紧,手抖得不行,眼眶也红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疼.......你再坚持一下,就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车祸之后不能随便?搬动伤者,因为骨头可能会错位,商祁越并不敢随便?动他,连抓着他的手也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握着,一遍一遍地确认他的体?温和脉搏。
“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商祁越靠近他,把额头贴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声音几乎是哽咽,“我不会叫你有事的。”
穆言虚弱地闭上了眼睛,睫毛湿漉漉的。
好?疼,还不如一直昏着呢。
穆言觉得很?困,但商祁越却在他耳旁反反复复地叮嘱他叫他不许睡,穆言只?能被迫睁开眼睛看着他。
商祁越身上有大?块已经干涸的血迹,嘴角也有血,但是应该已经被他匆匆擦过了,只?是擦得不仔细,所?以只?剩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