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揉了揉自己湿哒哒的头发,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他明明拿那东西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这都是隔着衣服的,手上可是一点都没沾到。偏偏这家伙嫌弃到不行,一停下来就拽着他去湖里洗一洗。
少女蹲在湖边嫌弃地将手搓了又搓,又十分嫌弃地将手往他衣服上蹭。
白季梓没躲,只是等她蹭完之后掏出怀中那一小撮头发,扔进她手里。
“拿着,别什么东西都瞎给人。也就是我脾气好点,换个人被你这样强买强卖早就暴起打人了你晓得吗。”
少年手指修长,捏着小女郎的脸搓的像个面团:“我呢这回念你年少无知,就算了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你给我撒手你!”她狠狠将白季梓的手一拍开,随手将头发丢进水里,“我才不在乎!你给我放手!”
少年一扬眉,没说什么,只是面对那浩浩荡荡的水面,突然笑了起来。
“喂,李姒初。”
“干嘛?”她没声好气地瞪回去,手指在水面上划了一下。
“你知道吗,我很贵的。”
她抬起头,就看见那臭屁的不行的竹马叉着腰站在风中,笑的一脸欠揍。
“想要进我家的门啊,你得先拿全城的酒肆来换。”
“你要是愿意,我说不定就.....唉唉唉疼疼疼你别咬!别咬唉哟哟。”
李姒初后退一步,向讨厌的某个家伙扔了一块小石子。
春风吹过,闺阁少女笑的放肆,她将阿姊的话丢了个干净,绣鞋一扔,赤脚踏入水中,对那红了耳根的少年扬起水花。
“就你!白送我我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可以利用早八前的一小时和熄灯前的一小时码字。
我要努力日更!我还有命!我还可以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出自《留别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出自《孟子》
第36章 、别院
李姒初走到城门外时,打更人恰好敲到了第十下。
少年人玩的又疯又放肆,春光太艳,山色太好,两人在水里打了好几个滚才想起要回家。泥猴似的少男少女贴着墙慢腾腾地挪,绣花鞋沾了水,走起路来发出呱唧呱唧刺耳的声音。
春水浸过的美人最是温润,双眼眸像是藏进了点点星光。她笑下,又踮起脚尖勾了勾小竹马头顶上翘起的头发。
“都是你!我们现在要怎么回家啊!”
她捏了捏才被烤干的衣裙和湿黏黏的头发,小小的只缩在墙根下,抬头望了望渐渐西沉的落日,眉头蹙,犯了愁。
虽然她今日已将阿姊说的话都丢了个干净,但这脸面还是要的。湿着身子在大街上就这么走着,这像什么话!
“不是都烤干了么?你怎么这么烦。”
小郎君身上也是满身的水汽,衣服也是副皱巴巴的刚烤干的模样。他头发散乱,面颊红红的,微微嗔怪的模样让李姒初有了种被折腾坏了的小白脸的错觉。
才玩闹过的少女心情颇好,手指伸,阳光透过湿淋淋的指缝落在她沾了水珠的长睫,映出点点七彩的光。
但是,这玩闹归玩闹,她垂眸瞧着自己脏兮兮的绣鞋与半干不干的衣裙,犯了难。
他们如今这出倒是扬眉吐气了,但是这回去之后该如何交代呢,学堂离他们家并不远,指不定这会儿夫子已经带着他的长篇大论去找她爹喝茶了罢。她倒是还好,毕竟大家都见着她是被小白拽出去的,但,但小白该怎么办呢?
那姓王的公子她也注意到了,这不论是谈吐还是穿着皆是不凡,想来也不是能用银子摆平的。且他还说这书院的院长与他沾亲带故,这就更麻烦了。
“唉,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们从湖中出来后便到了这城墙根处,在进城与不进之间纠结又徘徊。
好吧其实纠结的只是李姒初个人,白季梓这罪魁祸首倒是自在的紧,下下地扯着可怜的柳枝,随手拈起颗小石子扔进水里。
她就不该时冲动就随白季梓冲出了城门!闹到现在城门都快关了,他们若是在这紧要关头进城,免不得番排查,当真麻烦。且回家后.....还不知怎么解决呢。
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个死角,旁人若是不留心瞧很难发现这儿还有两人。用来躲气愤得快要原地咆哮的夫子和看热闹的众小弟子们最好不过。但,这躲的了时躲不了世,他们总要回家的。
但是现在嘛......指不定还能同夫子喝壶茶。
“什么怎么办,不就是挨顿打嘛,有什么要紧的。”白季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微微眯起眼睛,“又不是没被打过,再不济,就是被罚点月钱,关个紧闭嘛。”
“有什么可怕的呢,至于吗你。”
什么叫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和你不样好吗!
曾经的大家闺秀如今的闯祸担当将头埋进臂弯里,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她活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除了私下与白季梓打闹与同阿姊阿爹以及院中的几位丫鬟姐姐撒娇外,对生人也好,对同窗也罢,即便是面对文姨,她依然是端着他“淑女”的信条。
吃不言寝不语,走路不迈大步子。同人说话时要温驯有礼带笑云云,以上种种她无不是在好好的遵守着的。
除却那次时冲动外。哦不对,那次也是和白季梓有关。
淦!和这家伙扯上关系果然就没什么好事!
白季梓不知道小青梅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愤怒,他只是在思考另件事。
李姒初同他不同,这第次惹事嘛,总是有些怕的,他是无所谓了,但她不样啊。
“喂,初初。”小郎君笑的灿烂,戳了戳她的胳膊,“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咱就不回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