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被打得轻啊。”裴清珣道:“每回你挨打第二天屁股都不疼了。哪像我俩?”

裴世远和花慕颜本着轻易不打孩子,打就打透的原则,不管兄弟俩如何求饶,直到两人的小屁股红透,方才停手。

打完屁股之后,裴世远又罚两人站在墙角。

“不许哭了!”双胞胎被这一声吼吓得停止了抽泣,老老实实地听裴世远板着脸训话:“说没说过不允许影响爸爸妈妈的工作?!教你们用电脑你们就学会了删文件?!知不知道那些文件是爸爸妈妈的心血?!今后还敢不敢乱动爸爸妈妈的电脑了?”

双胞胎忙不迭地摇头。

“今后要是再调皮,想想后果。”裴世远朝两人身后一瞥。兄弟俩相互对望一眼,眼中都写满了害怕。

“哎。”此刻,叶扶摇学着大人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咱们三个人,真是难兄难弟啊。”

“没关系,”叶扶摇一手一个,搂住双胞胎的肩膀:“今后你们要是再挨了打,就跟我说,我和我大姨说,让她第二天多照顾照顾你们。”

为了感谢方逸尘一家对萧曦晚母女的照顾,到了假期,萧云峰主动提出,邀请方逸尘一家来M国度假,由自己来招待他们。

方逸尘也觉得自己和妻子平时忙于工作,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叶扶摇,能一起出去度假,是个很好的增进亲子关系的机会。

因为萧曦晚和慕容迎平时玩得好,萧云峰原本也邀请了慕容垣一家三口,但是慕容垣一家早早就定好了要去南半球的海岛度假,所以到了假期,只有方逸尘一家三口以及桑弦萧曦晚一道乘坐私人飞机飞往M国。

私人飞机的舷窗外,云海翻涌如镀金的绸缎,机舱内弥漫着雪松木与皮革交织的醇厚气息。五岁的叶扶摇趴在真皮座椅上,鼻尖几乎贴上椭圆形的舷窗,机翼切割开稀薄的平流层,纽约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像一枚镶嵌在地平线上的钻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上的鳄鱼皮纹路,那是父亲特意为他定制的儿童座椅全球仅此一件。

叶照眠斜倚在另一侧的沙发榻上,羊绒披肩滑落半边肩膀,露出锁骨处一枚鸽血红宝石吊坠。她膝头摊开一本《纽约客》,目光却穿过书页,落在丈夫与儿子交叠的影子上。

和乖巧的萧曦晚比起来,叶扶摇实在太过淘气,他好像没有一时一刻能闲下来。叶照眠将眼神从叶扶摇身上移到了萧曦晚身上,心想,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要是自己的女儿多好。

飞机降落在M国,接机的车队早已候在停机坪,六辆哑光黑的迈巴赫GLS如沉默的护卫,车头立标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银芒。

萧云峰亲自前去迎接。萧云峰的身形并不似M国当地人那般魁梧迫人,而是如宋徽宗瘦金体般修长挺拔。定制西装包裹的肩膀线条利落如刀裁,却在转身时透出太极推手般的圆融弧度。

他的肤色是常年往返于洲际航线间的冷调象牙白,眼角几道细纹如古籍书页的折痕,藏着硅谷谈判桌上淬炼出的锋芒与苏州园林夜雨浸润出的沉静。

最摄人的是那双手指节修长如竹节,一枚和田白玉扳指凝在拇指,掌心却有一道淡疤,是少时临《兰亭序》至忘我,被徽墨砚台划伤的印记。如今这双手签得动亿万合同,亦能在洛衫矶私人茶室里行云流水地分茶,青瓷杯沿蒸汽氤氲,模糊了他腕间百达翡丽表盘的反光。

四十余载春秋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独特的矛盾美感华尔街淬炼出的锋利轮廓,与传统文化浸润的温润气度,在他骨血里达成微妙平衡。

萧云峰目光掠过叶扶摇发顶,笑着递上一只天鹅绒礼盒:“给小骑士的见面礼。”盒中是一把纯金打造的迷你骑士剑,剑柄镶嵌祖母绿,剑鞘镌刻着萧家家族的徽章。

中午时分,萧云峰在第五大道的私人俱乐部设宴。水晶吊灯将香槟塔照得剔透如冰雕,侍者推着银质餐车穿梭,松露鹅肝与鱼子酱的香气缠绕着雪茄的苦艾气息。叶扶摇的注意力却被窗外吸引纽约今冬第一场雪悄然降临,中央公园的橡树顷刻裹上糖霜。

吃过午饭后方逸尘一家三口步入雪中,萧云峰安排的私人导览马车早已候在公园入口。枣红马喷出的白雾与雪花交融,叶扶摇蜷在方逸尘膝头,戴着鹿皮手套的小手中攥着一把鸽粮,灰鸽扑棱着落在车辕,喙尖轻啄他掌心。

入夜后,直升机降落在长岛庄园的停机坪。萧云峰的宅邸仿佛从《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拓印而出,大理石喷泉映着月光,花园中数百盏水晶风灯随海风摇曳。晚宴设在临海的玻璃穹顶下,弦乐队隐在棕榈树丛中演奏德彪西的《月光》。

第77章 去海外度假

叶扶摇获准提前离席,赤脚奔过通往私人海滩的木质栈桥。潮水漫过他脚踝时,父亲方逸尘已悄然跟在身后,西装裤腿卷至膝盖,手中提着一盏鲸鱼造型的琉璃灯那是庄园管家特意为小客人准备的礼物。父子俩蹲在沙滩上堆砌沙堡,方逸尘用他的铂金袖扣雕琢城堡尖顶的纹路,浪花涌来,将沙堡冲刷成蜿蜒的金色沟壑,宛如微型科罗拉多大峡谷。

叶照眠则倚在露台栏杆上,香槟杯沿印着淡红唇痕。她望着海滩上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与萧夫人桑弦闲聊。

“我家小渊这两天还在学校忙着考试,没能亲自来迎接你们,真是抱歉。”桑弦对叶照眠道。她口中的小渊,便是她和萧云峰的长子萧渊。

“我们之间这种关系,何必如此拘礼?还是学业要紧,今后总有机会能见着。”叶照眠道。

“嗯,他已经和学校请了假,应该明天就能回来了。”

翌日清早,叶扶摇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餐厅,却见到餐桌边上坐了一位少年。那少年他之前从未见过,看上去却十分亲切。

他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已比同龄人高出不少,挺拔如春日里抽枝的新竹。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一张脸轮廓分明,眉如墨画,眼若点漆,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扬,像是盛满了细碎的阳光。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下颌的线条已显出几分硬朗的棱角。黑发柔软而蓬松,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在风中轻轻晃动。

他的肩背挺得笔直,像棵向阳生长的小白杨。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聪慧的光芒。

阳光洒在他身上时,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边,连发梢都跳跃着细碎的光点。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散发着掩不住的青春朝气与灵动的神采。

少年见到叶扶摇,站起身来,主动和叶扶摇打招呼:“你就是扶摇弟弟吧?我叫萧渊,很高兴认识你。”

“哦哦。你就是曦晚的大哥是吧?”

“嗯。”萧渊点点头:“常听曦晚说起你。”萧渊这话倒是不假,只不过说的内容就不好告诉叶扶摇了。毕竟萧曦晚向哥哥提起叶扶摇时是这样说的:“慕容叔父家有个特别好的姐姐叫小迎,她会教我画画,还会给我梳辫子……哦,对了,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叫叶扶摇,他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此时萧曦晚也来到了餐厅,她一见到萧渊,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哥哥你回来啦?”萧曦晚叽叽喳喳地跟萧渊讲着自己这半年的生活。

“你看,”萧曦晚拿出平板,翻出了她和慕容迎的合影:“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慕容迎姐姐,她是不是好可爱,和我一样可爱。”萧曦晚用小手托着小脸蛋说。

“确实很可爱,你们俩都可爱。”萧渊伸手揉揉萧曦晚的头,宠溺地一笑。

三日后,私人飞机降落在蒙大拿州。萧云峰安排的向导团队开着改装过的奔驰越野车,载着两家人深入黄石公园。温泉蒸腾的雾气中,野牛群如移动的山丘,叶扶摇趴在车顶天窗,望远镜镜片倒映着老忠实泉喷发的虹光。

傍晚扎营时,方逸尘换上皮革猎装,亲手教儿子点燃篝火。火星蹿上夜空,瞬间与银河融为一体,叶照眠裹着北极狐毛毯,被萧曦晚拉着围着篝火边跳舞。

叶扶摇从父亲身边转头跑向了不远处的萧渊:“萧渊大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搭帐篷呀。”

“我可以和你一起搭吗?”

“好啊。”萧渊蹲下身来,耐心地教叶扶摇搭帐篷。不过叶扶摇并没有学会,他真正的兴趣也不是搭帐篷,而是能和萧渊在一起。

叶扶摇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喜欢比自己大的孩子,萧渊风华正茂的年纪,人又风度翩翩,对叶扶摇的吸引力比游戏机还大。

“妈妈,”晚上众人围着篝火边野餐的时候,叶扶摇扯着叶照眠的衣角道:“你可以给我生个哥哥吗?”

“啊?”

“凭什么曦晚有哥哥我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