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舞曲开始,都没有邀请白慕筝共舞,落单的白慕筝只能独自一人站在舞池旁边。
慕容垣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动作轻柔却充满自信。白锦榆起初有些紧张,脚步略显生硬,但在他的引导下,她很快找到了节奏。
他们的舞姿与周围的宾客截然不同。其他舞者虽然华丽,却显得有些刻意;而他们却仿佛浑然天成,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自然。慕容垣的步伐稳健,白锦榆的裙摆随着旋转轻轻飘起,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
音乐渐渐进入高潮,他们的舞步也随之加快。慕容垣的手臂轻轻搭住白锦榆的腰间,有边界感又不失礼数。他带着她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完美的旋转。白锦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她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在舞池中如此自如。
周围的宾客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这对与众不同的舞者。他们的舞姿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些原本对白锦榆不屑一顾的千金小姐们,也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舞曲渐渐接近尾声,慕容垣的步伐也随之放缓。他轻轻松开白锦榆的手,微微鞠躬:“多谢白二小姐赏光。”
白慕筝见到白锦榆这模样,更是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做了,那就不如做到底。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白锦榆将自己的风头抢去!
三分钟后,白慕筝笑吟吟地端着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了白锦榆手中:“妹妹跳舞跳累了吧,喝点酒润润嗓子。”
白锦榆皱了皱眉,心想这白慕筝也太蠢了些,又想故技重施。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姜宁兮早为她和白慕筝准备了一条替换的裙子,就是害怕她们在舞会上不慎将自己的裙子弄脏。
更何况,同样的坑,白锦榆也不可能踩第二次。
白锦榆从白慕筝手中接过了红酒,故意走远了两步,和白慕筝拉开安全距离,这才低头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白锦榆杯中的红酒是世界知名的波尔多柏图斯,酒色是浓稠的墨紫色,近乎不透光的神秘感,轻轻摇晃酒杯时,边缘泛出砖红色的涟漪,如同落日沉入天鹅绒夜幕的瞬间。
其入口时有一种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莓果酱与烘焙咖啡的香气,夹杂一丝雪松与石墨的冷冽。之后,酒体如熔化的黑巧克力般浓稠,单宁强劲却如丝绸般顺滑,酸度与甜度在舌尖达成完美平衡。最后,焦糖与皮革的气息久久不散,尾调泛起黑胡椒的辛香,如同暗夜中骤然迸发的火花,在口中余韵绵长。
此时,白锦榆用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白慕筝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她见到白锦榆喝完红酒一脸享受的表情,眼中露出了诧异无比的神色。
怒气冲冲的白慕筝一仰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下一秒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白慕筝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鼻涕眼泪同时涌了出来,最终,她实在抑制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原来,三分钟前,白慕筝端了两只酒杯来到餐台,一只杯中盛满了波尔多柏图斯红酒,另一杯则是空的。
白慕筝朝空杯中倒了生抽和醋,又往里面放了芥末酱和辣椒粉。之后将其摇匀,努力让其外观看着和红酒无异。
餐台旁身材高挑的服务生见到白慕筝所做的一切,略感惊诧。但白慕筝毕竟是舞会的贵客,他一个小小的服务生也不敢说什么。
白慕筝端着两只酒杯来到了白锦榆面前,将她加了“料”的那杯递给白锦榆,坐等她喝完之后出丑。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白锦榆喝的是波尔多柏图斯,那杯辣椒芥末拌酱油醋,却落入白慕筝口中。
“哎呀,怎么回事呀?”
“怎么能吐这儿啊,这也太失礼了。”
“就是,还是白家大小姐呢,怎么这么丢人啊,她那个养女妹妹都比她强太多。”
“哎呀呀,好臭好恶心。”周围的宾客纷纷掩鼻避开。
白慕筝此生何曾丢过这么大的丑,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天都塌了一般。
姜宁兮见状,赶忙上前,她并没有责怪她,而是温柔地轻抚白慕筝的后背:“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又抬头向在场的其余宾客致歉道:“实在对不起大家,小女身子有恙,今日不巧打扰了众位的雅兴,还望见谅。改日还请各位来我们白家一聚,我夫妇亲自向各位赔罪。”
身为白夫人的姜宁兮都开口道歉了,又说是白慕筝身体的缘故,众人自然不能再计较。
原本此事就要就此揭过了,但是白慕筝岂能忍下这一口恶气?
她用手背在嘴边抹了一把,勉强揩去了污迹,又将身旁的姜宁兮一推,大声开口说道:“我没病!都是她!都是她陷害的我!”
白慕筝伸手朝白锦榆一指,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锦榆身上。
“她故意把一杯加了酱油醋辣椒芥末的饮料伪装成红酒端给我喝。所以我才吐了的。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早上她礼服的事。早上出门前她本来想把橙汁泼到我的裙子上,结果她没拿稳,反倒泼到了自己的裙子上,所以她今天才没穿定制礼服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用各种方式报复我,我写好的作业她给丢到泥坑里,我的考试成绩也被她改过。她就是妒忌我,她妒忌我是爸妈亲生的而她不是,她就用各种方式算计我。”
第44章 豪门家族童年往事(5)
在场众人听了白慕筝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语,顿时议论纷纷:
“那个白二小姐看着挺清纯,想不到这么坏啊。”
“她毕竟是个被收养的假千金,心理肯定会有点扭曲。”
“是啊,嫉妒之心真是最可怕的。”
在场众人没有人怀疑白慕筝话语的真实性,毕竟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假千金嫉妒真千金在情理之中,真千金针对假千金完全不合常理。
但是白慕筝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白锦榆听到旁人对自己的议论,又愤怒又委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却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似针刺一般狠狠扎在自己身上。
白锦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环顾四周,那些豪门显贵一个个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泪水在白锦榆眼眶里打转,她用力提起裙摆,转身就跑。
推开厚重的雕花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白锦榆踉跄着跑到楼梯间内,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泪水终于决堤。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圈子。
白锦榆不知道,她刚刚离开宴会厅,一个较小的身体用力推开众人,挤到了白慕筝面前。她的声音虽细,嗓子却清亮:“白慕筝,你少血口喷人了!白锦榆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倒是你,素来喜欢恃强凌弱、搬弄是非。上次我二哥亲眼看见了,明明是你把白锦榆的笔记本丢到了泥坑里,现在怎么好意思反咬一口?!”
白慕筝被慕容涟当众揭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彼时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慕容涟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她也顾不得忌惮对方身份,直接冲慕容涟大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轮不到你来管我家的事!”
“白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对我妹妹出言不逊的人,我们慕容家都会让她付出代价,无论她是谁。”
慕容垣走到慕容涟身旁,冷冷地对白慕筝道。
“筝儿她还小,不懂事,慕容公子你别见怪。”姜宁兮赶忙出来替女儿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