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麟说到这里,略一停顿,之后的语气庄重了很多:“我已经和董事会商议过了,由扶摇担任下一任集团总裁候选人,只等下次召开董事会会议,形成决议,扶摇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什么?!”方逸尘闻言“当啷”一声将餐刀丢在了骨瓷盘上:“现在集团这么乱,你明知道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不好搞,还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扶摇?!”

慕容君麟闻言大怒,“砰”地一下将汤碗重重扣在桌上:“反了你小子了是不是?!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方逸尘也“砰”地一下拍案而起:“我就这么说话了,怎么了?有本事你给我逐出家门!我告诉你,我宁可你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会让我儿子替你扛这个烂摊子。”

“你!你小子!”慕容君麟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方逸尘的手不住颤抖。

方兰芷赶忙起身扶住他,转头责怪方逸尘道:“你干嘛?瞧你把你爸给气的!快跟你爸道歉!”

“我不道歉!”方逸尘没好气地道:“妈你不了解情况,最近集团特别乱。集团新上了几个项目,董事会那几个老头从中作梗,现在项目被迫停滞,再这样下去集团股价就会跳水。那几个老头我爸自己搞不定他们,反倒想推扶摇出来挡枪,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叶照眠也早就起身拦着方逸尘,见自己劝不住丈夫,又转头对叶扶摇道:“叶扶摇,赶紧过来劝劝你爸。”

叶扶摇对方逸尘道:“爸,没事的,我可以试试。”

“你懂什么?这是个火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里跳。”

“什么火坑?”慕容君麟更生气了:“我还能坑我亲孙子不成?”

“呵,那可未必。只要集团内部出现问题,你就会推人出来挡枪。当初我接手集团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你!”慕容君麟没想到方逸尘居然开始翻旧账,气得浑身都哆嗦。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坚持让扶摇姓他妈妈的姓吗?我就是告诉所有人,即便不姓我的姓,我也会把我全部的爱都给我儿子,毫无保留地爱他,保护他。不像你,因为我姓了妈妈的姓,就对我不闻不问。”

“尘儿!你这话太过分了!太伤人了!”方兰芷斥责道:“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慕容君麟气极反笑:“呵呵。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无所谓,你愿意怎么想我都可以。”

慕容君麟说着坐了下来,双手抱臂,语气也平静了下来:“你要不想让你儿子当集团的总裁,我也不强求。反正你亲家公提出的要求是,扶摇什么时候当上云梦集团的总裁,他什么时候同意扶摇和曦晚的婚事。”

方逸尘闻言顿时愣住了。原来当时萧云峰没有和方逸尘夫妇提任何条件,而是直接去找了慕容君麟谈。

而萧云峰之所以要求叶扶摇接任集团总裁,自然多少也有报复当初慕容垣要求萧渊接手萧氏集团的意思。

方逸尘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眸中尽是愧疚之色。

慕容君麟见状冷哼了一声,又白了他一眼:“我会在扶摇接任总裁之前把新项目和董事会的那几个反对派的事情理顺。”

“扶摇啊,”慕容君麟转头对叶扶摇道,语气温柔了许多:“今后经营中遇到什么事,随时来找爷爷,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说着又白了方逸尘一眼:“只不过我是看在我宝贝孙子的面子上,才不是看在某个白眼狼的面子上。”

方逸尘为了儿子能屈能伸,认错认得很丝滑:“爸,对不起,我错了。我认打认罚。”

第131章 叶扶摇大婚

方逸尘站在慕容君麟面前,躬身认错。

慕容君麟却只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眼见这一场家庭大战总算收场,慕容垣赶忙给了慕容涟一个眼色,慕容涟会意,兄妹两人带着各自的家人火速离开了璇玑堂。

方逸尘毕竟是长兄,之后慕容君麟是想罚方逸尘也好,还是方逸尘接着服软认错也好,旁人都不适合在场。

方兰芷也拉了一把叶照眠,又唤叶扶摇道:“扶摇,小眠,你们来看看我新种的花。”

方兰芷拉着叶照眠和叶扶摇离开后,餐厅里只剩下方逸尘和慕容君麟两人。

方逸尘顿时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上前为慕容君麟捏肩膀:“爸,气坏了吧?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慕容君麟一把打掉了方逸尘的手,方逸尘又给慕容君麟倒了杯水:“爸,喝口水消消气。我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跟我一般见识。”

慕容君麟终于被方逸尘逗笑:“呵,你小子为了你儿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那当然了,父母之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爸对我也是一样嘛。”

“你说我对你不闻不问,你心里真这么想?”

方逸尘低下眼眸:“那小的时候,你管我们管的确实少,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的。”

慕容君麟叹了口气:“我承认,这点我确实对不住你们兄妹,尤其是对不住你。在当父亲这件事上,你比我确实强太多了。扶摇确实比你有福气。”

听到父亲此生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方逸尘不由得有些惊讶,他抬眼望向父亲,眼底映出心中的百味杂陈。

慕容君麟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是啊,我以前总是嘴硬不肯承认,觉得我给你们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所以当初我让你接手集团,其实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经营这么大的集团有多不容易,让你体会一下我的辛苦,免得你总抱怨我不顾家。”

“但是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有把你推出去挡枪的想法。虎毒不食子,我怎么舍得让我儿子受罪?”

“当时集团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准备暗中帮助你,一同渡过难关。可我万万没想到,”慕容君麟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得意与欣赏:“你小子还真是个商业奇才,很多决策,让我都自愧不如。我们慕容家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算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方逸尘一脸狗腿道:“那都是爸从小培养得好。”

“你少来这套!”慕容君麟一挥手道:“虚伪!”

“你这么有本事,将来你儿子接任总裁,你好好替他把把关。”

方逸尘心想,果然,我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跟我玩挟天子以令诸侯,挟儿子以令他爹这一套,最后还不是把烂摊子甩在我身上。

但方逸尘面上还是挂着讨好的笑:“是是是,爸你放心。”

一年后。

阳光穿透高耸的玻璃穹顶,洒落在铺满白玫瑰的圣坛上,整座礼堂仿佛被镀上一层柔金色的薄纱。婚礼主厅以百万朵新鲜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装点,纯白与香槟金的丝缎从穹顶垂落,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交织成一片梦幻星河。

宾客们踩着绣金线的波斯地毯缓步入场,男士们的定制西装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辉,女士们的珠宝则在步履间闪烁,宛如繁星坠入人间。管弦乐团隐在花墙之后,悠扬的弦乐如丝绸般滑过空气,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最奢华的节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