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一向嬉皮笑脸,爱享清福,一般这时顾菌糊弄过去她也就罢了,但这次她一怔,瞥了眼顾菌,又看向红莹,不依不饶地说:“我说错了吗?换了地方你就不是妓子了吗?还是......”

“够了!”顾菌起身一把抓着李若水的衣袂将她拽了起来,将她拉进房中,“砰”地关上了门,将她安置在房中的圈椅上。

李若水像是没缓过来似的,怔怔地睁着一对充斥着红血丝的怒目看着顾菌,问:“你做什么?”

顾菌抱臂在她一旁坐下,问:“这话是我要问你,你做什么?你近来是怎么了?性子反复无常。”

李若水直直地看着她,咬牙说:“我没怎么,你怎么说我性子反复无常,我怎么了?”

顾菌蹙眉望着她,又低眉稍稍缓了口气,又侧目看向她,问:“你说说,你心里是不是压着什么事?”

当初李若水从她口中听得褚瑶毒杀褚珙时,吓得那样,如今却又如个戾气满身的杀人魔一般,严苛对待下人,易怒。

半日,未见李若水说话,顾菌便先开口,问:“溪临的那个订婚对象是你杀的吗?”

李若水呼出一口气,淡道:“不是,我杀他做什么?是他自己玩水淹死的。”

这与顾菌预想的不同,她一愣,又小声说:“你是怕溪临在外听到么?”

李若水偏头看她,面上有些不悦,道:“不是,我没杀他。”说毕,脸色又冷峻了起来,道:“怎么?你为什么觉得是我杀得他?”

顾菌见她脸色这般不悦,便道:“不是,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溪临,所以......”

李若水直接打断了她,语气更重了些:“那我就非要杀他?”她脸色有些扭曲,语气十分偏执:“你觉得我是什么?你觉得我是个杀人如麻的杀人魔?你怕我了?”

顾菌自觉有些莫名其妙,道:“我何时这样说过,不过你自己多想罢了,你是因吴氏和皇后之事忌惮吗?你......”

一提起吴氏和皇后,李若水便换了副脸色,道:“我什么时候提这些了?你又提这些做什么?”

顾菌一愣,道:“我不是提这些,我......”

“顾致芳,你真是好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妓子就对我冷眼相待,我说上一句你就不乐意,我什么都说不得了吗?”李若水说着声音越发大了,近似于吼了一般。

顾菌皱眉,道:“我何时......”

方只说了三个字,李若水便盛怒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花瓶,猛地摔到了地上,瓶身碎一地的声响引得屋外人的注意,门“哐”地被推开,白姝正站在门前,紧张地望向屋内,李若水狠狠地扫了她一眼,胡乱地要摘下腰间翡翠竹节玉佩,摘了半日摘不下便一把扯了下来,回身扔进了顾菌怀里,便走过白姝拂袖而去,白姝看了离去的李若水一眼,又略有些慌张地看向顾菌。

顾菌赌气愣了俄顷,又慌忙拿起玉佩踩过一地碎片,快步追了上去,她追上李若水一把抓住她的衣衫,想要将她拉回,李若水也不管她,反其道而行之,薄衫被撕扯出一条裂缝,李若水回身在她脸上甩了一掌,顾菌不恼,反倒一把箍着她的肩,想将她揽进怀中,李若水狼狈地抵抗着,对着顾菌又扯又踢。

“我错了,我的错!”顾菌忽而一掌一掌地打在自己脸上,李若水看着她,双目通红,满脸怒气,但那怒气中却又混杂痛苦、挣扎、不甘与些许失望。

周围众人都躲在栏杆后偷偷往这望呆了,红莹面无表情地将思燕搂紧怀中捂着她的耳朵,白姝则静静地站在门斗下往着,呼吸逐渐艰涩。

顾菌一掌一掌的打着,清脆响亮,李若水这时却忽而滚下泪来。

“你怎么能,我为了你和褚瑶什么都可以做,我......”

第0061章 五十四章:李幽隐情乱试云雨

一旁溪临冷眼看着,吩咐了下人去准备衣裳,顾菌双颊红红的,火辣辣的痛,李若水话说一半,察觉自己话中满是哭腔,便住了声。

“都看什么,还不快散了,手下的活儿都做完了?”白姝撵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红莹则抱着柏思燕离开了竹兰阁回了贤芳轩。

这边,二人冷静片刻,默默对立许久,顾菌先开口,道:“你先把衣裳换了吧。”

说毕,二人便一同回屋,溪临让人把备好的衣裳放下便同白姝离开了屋内。

房内两人寂静无声,李若水一声不吭地将衣裳换下,便叹了口气摊到在了弥勒榻上,顾菌将翡翠竹节玉佩置于小桌上,往李若水那推了推,李若水也没说什么,从桌上接了过去,揣回了怀里。

沉默许久,李若水先徐徐地开口:“方才是我错了,无故贬损红莹,还向你撒气。”

顾菌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是我考虑不周。”说毕,她又望向李若水,两人四目相对,百感交集,顾菌道:“心里压着什么同我说就是了,下次别撒完火撇头就走。”

李若水抿了抿唇,撑着榻面起身,走至顾菌身前犹犹豫豫地环着胳膊抱了她一下,顾菌虽有些迟疑,但也回抱住她。

“这几日我夜不能寐,我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所谓恶有恶报,也不过是无能之人的妄想,死了的人便是死了,死人张不开口。”李若水伏在顾菌耳畔说,环着她的手紧了紧。“大哥下世,我只有你们二人,褚瑶深居宫中不说,可我实在不想和你生分了。”

顾菌安抚道:“这是你多虑了,也是我疏于关心你,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生分。”

李若水松开了顾菌,注视着顾菌的眼眸,道:“有时我总会想,幼年时明明是同进同出,吃穿一样情同手足的姐妹,为什么长大了便要分开呢?同床共枕的也只能是夫妻,人一旦成了家,什么姊妹兄弟便都成了外人了。”

顾菌无言,不知该作何答案,李若水的神情仿若五内俱焚般痛苦。

“可你并未成家,只不过豢养几个宠嬖,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便要往后排一排了,但是即使我对你从未产生过一丝淫邪的念头,你和褚瑶却一直在我心中排在首位,从来没变过。”

这话让顾菌心中一根隐秘的线颤动了一下,当李若水的唇覆上她的唇的时候,那根线则彻底崩了。

李若水的动作十分粗鲁,顾菌身上的衣裳被她扒下肩头,舌头侵入的那一刻,她一时竟什么都抛之脑后了,一时她反应过来想起方才李若水过激的反应,心想:她若好受点就随她吧。

亵裤被扯下时,顾菌才忽而清醒似的,忙抓住了李若水的手腕,问:“你想清楚,你当真要做?”

李若水不容置喙地点了点头,俄而又俯身吻了上来,顾菌抓着一旁的床围子,“砰”向后仰去,撞到了窗棂。

“走吧,若是让小姐发现,又要克扣你们的月例银子了。”白姝走至窗前,对两个佯装路过偷听的侍女道,侍女见是她忙认错退了下去,白姝在两名侍女走后,方冷冷地往窗格望了一眼,便拂袖离去。

“我......你怎么会落红?”李若水神情有些诧异,顾菌这才意识到李若水没有落红。

大概是那抹红太刺眼,李若水瞬时停下了手,顾菌也有些无措,毕竟已然进行到这一步,再停手也是无济于事。

“你不是要做吗?”半日,顾菌有些无措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含糊出这句话,她忽而有些后悔自己这样的放纵自己和李若水了。

一番云雨后,顾菌整个人都迷糊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李若水做这样的事。

不过身下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有些许清醒,她低眉往下一看果然是落红了,她总觉得这有些刺眼,她印象中这是与褚瑶在一起所有的景色,即使当时并不很愉快。

她觉得眼饧骨软,想要好好睡一觉。

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史婉伊推门而入,见此情此景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道:“方才有公公来传话,说是褚府那褚公让带话,娘娘孕期八月,皇上特许母族女眷入宫服侍,让二位小姐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