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燕幸灾乐祸的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草丛里,一支累丝金枝玉叶步摇吸引她的注意,一定是刚才姬无双挣扎时落下的,刘雨燕见所有人都在看向姬无双,悄悄地走过去,捡起那支金步摇拿在手中藏在袖中。
“姬无双,这支步摇就当你抵欠我的三十两银子了。”
安阳侯夫人略带歉意的看着宋千澜,
“世子夫人,小女无礼,我替她给你赔礼了。”
宋千澜立在中央,忍着怒气,声音铿锵有力。
“安阳侯府请的是我夫君谢砚,我与谢砚是夫妻,夫妻本一体,请他便是请我,若安阳侯府不想让本夫人进门,望安阳侯告知一声,安阳侯府的门,从此以后,我宋千澜绝不踏入一步!”
现场一片寂静,安阳侯和安阳侯夫人都被这话惊的反应不过来,宋千澜的意思是,谢砚要与安阳侯府断交,绝对不可以!
安阳侯端着酒杯走过去,安阳侯夫人跟在身后,夫妻俩一齐举起酒杯,安阳侯笑道:
“世子夫人莫气,小女口无遮拦,说了不中听的话,是本侯管教不严,本侯和夫人向你请罪。”
安阳侯夫人笑着解释道:
“以前,府上有事发帖子,帖子上写的都是谢世子的名字,今年世子爷刚大婚,写帖子的下人不懂事,还是写了谢世子的名,真是该罚!往后,府上再有事发帖子,一律写世子夫人的名字,怠慢之处,世子夫人莫见怪。”
这个解释宋千澜当然不信,府上发帖子会不让当家主母过目一遍?骗鬼呢!安阳侯夫人就是故意的,或者说,安阳侯夫人没把她放在眼里。
发出这个帖子也有试探之意,就是想借这事看看她在谢砚心里重几分,往后,好见机行事。
现在不是和安阳侯府闹翻的时机,宋千澜假装信了她的话,善解人意的回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夫人了,我方才的话都是气话,夫人切莫放在心上。”
安阳侯和安阳侯夫人对视一眼,双双松一口气,安阳侯夫人笑道:
“没事!没事!解释清楚就好!我们府上和谢世子关系好,往后,世子夫人也要常来,我们多走动才好。”
“是。”
宋千澜重新坐回座位上,盛月娆靠过来,一脸担忧的问,
“千澜,你没事吧?”
宋千澜扭头笑一下,“没事,别担心。”
另一边的韩诗雅快气炸了,想起身走过来,宋千澜冲她摇头,无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韩诗雅又气愤的坐回去,一直忍到宴席结束,三人结伴走出安阳侯府,谢砚正坐在宋千澜马车里边看书边等着她。
他公务早就处理完事了,不愿意进去与人打交道,既然夫人已经去了,他就没必要再去,夫妻俩都去,未免太过抬举安阳侯府。
盛月娆和韩诗雅坐一辆马车结伴来的,停在靠前的位置,韩诗雅拽着宋千澜直接上了她的马车,调头离开。
长青赶紧禀报谢砚,“世子爷,夫人上了林夫人的马车。”
谢砚头也不抬的看书,“知道了,走吧!”
“是。”长青调转马车。
两辆马车在定国公府门前同时停下,不等谢砚下车,韩诗雅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这个姬无双简直是粗鄙无礼,在宴席上对你大吼大叫,还有安阳侯夫人,说什么府上的下人不懂事,写了谢世子的名,谁家宴请客人,当家主母不过目一遍,我看,她们就是看你好欺负!”
谢砚坐在马车里,听见韩诗雅的话,脸色阴沉,手上用力捏紧书本,大手掀开车帘,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宋千澜。
“安阳侯府的人欺负你了!”
“啊!”突然的出声,吓了韩诗雅一跳,扭过头一看,是谢砚,抬手拍拍胸脯。
“吓死我了!”
盛月娆对着谢砚行一礼,“谢世子。”
宋千澜眼神诧异,缓步走过去,“你怎么在马车上?”
谢砚目光打量她一下,又问一遍,“安阳侯府的人欺负你了?”
不等宋千澜开口,韩诗雅把宴会上的事说一遍,着重谈姬无双。
“这个女人敢这么欺辱澜澜,不就是仗着你护着她吗!谢砚!你到底是谁的男人!姬世子救了你,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要怎么报恩,那是你自己的事,凭什么委屈我们澜澜!”
谢砚目光沉沉的盯着宋千澜,大手攥紧她的手。
“我知道了,多谢林夫人照顾我夫人,谢砚感激不尽。”
韩诗雅不在意的啧一声。
“澜澜是我好友,我护她是应该的,倒是你,难道要因为一个救命之恩,搭上你们夫妻俩一生吗?”
韩诗雅接着说:
“我说句不好听的,姬世子救你,你要报恩报错了,你应该找姬世子的外祖家报恩,姬世子是安阳侯的上一个夫人生的,那个夫人早去世了。”
“现在的安阳侯府,和姬世子没有任何关系,姬无双是妾室所出,姬无忧是现任夫人所出,姬世子不在了,姬无忧就可以代替他当上世子,她们恐怕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伤心?”
“至于安阳侯,这三年,他利用姬世子的救命之恩得到的好处够多了,他并没有任何损失,他若真在乎心疼姬世子,他恨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与你交好?”
“谢砚,枉你自认聪明,却如此糊涂,这个道理都想不通吗?说不定,姬世子根本就没死,只是不愿意再回这个让他厌恶的家,躲在外边逍遥快活!”
谢砚沉默不语,拳头紧握,目光平静淡漠,内心早已惊涛骇浪,道理他都懂,他只是想到姬无遇以前对他说过,现任安阳侯夫人对他很好,当亲儿子养,弟弟妹妹也很懂事,姬无遇为救他死后,他就想替他照顾他的家人。
若姬无遇所说的一切好都是安阳侯夫人装出来的,姬无双也一直在装个好妹妹样子,谢砚替姬无遇心疼,他一生都活在谎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