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众人视线都放在夭夭身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道:
“可不是嘛,我都想请教请教世子夫人,怎么养的孩子,又白又胖的,哪像我家那个,瘦巴巴的,三天两头的生病。”
宋千澜笑道:“我们夭夭特别喜欢吃东西,大概是吃胖的。”
“能吃好!能吃是福!”
“对!有福气!”
抓周时,宋千澜把她放在中间,周围摆满东西,有书,毛笔,算盘,金元宝,印章,戒尺,金钗,珠宝……
夭夭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一枚金元宝,扒拉到自己身边,又拿起算盘,晃了晃,又放下,一把挥开毛笔和书,把金银珠宝全扒拉到她身边。
皇帝从手上摘下一枚白玉扳指放上去,众人心惊,那可是陛下长年佩戴的帝王扳指,竟然拿来给孩子抓周,陛下太过宠爱这孩子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隐晦的对视一眼,两人都察觉到父皇对谢砚和他的孩子态度异常的亲切,若不是知道谢砚是长公主和定国公的儿子,他们绝对会怀疑谢砚是不是皇子。
夭夭爬过去,拿起玉扳指,好奇的打量着,放在眼睛上,透过圆孔观察众人,大眼睛眨呀眨,玩了一会儿,感觉还不错,和金元宝放在一起,一屁股坐上去。
众人惊呆了,皇帝陛下的帝王扳指,她居然坐在屁股底下,上首的皇帝一脸宠溺纵容的看着夭夭,任由她胡闹。
宋千澜怕陛下责备夭夭,想上前抱起她,谢砚拦住她,对她摇头,眼神安抚她没事,宋千澜依旧提心吊胆的。
皇帝笑着上前抱起她,手指轻轻捏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的一脸慈祥又温和。“你真是个小财迷。”
夭夭一手抱着金银珠宝,一手抱着玉扳指,长公主笑道:
“这孩子就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见了金银珠宝,抱着不撒手。”
皇帝骄傲道:“这是个好习惯,喜欢金银珠宝,代表灼华日后一生荣华富贵,钟鸣鼎食。”
所有人的视线全在夭夭身上,宠溺的,温柔的,羡慕嫉妒的,眼热的,谢砚一一扫过众人,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谢安也宠溺的看着夭夭,时隔多日,林朝颜终于见到他,她名义上的丈夫,激动的红了脸颊,走过去想与他说话,谢安看见她,脸色倏然冷漠,转身就走,林朝颜快步追上去,侍卫又一次拦住她。
林朝颜急的冲他大喊一声。
“谢安!我要和你聊聊!”
谢安脚下未作停留,气的林朝颜咬碎了牙,返回厅堂时,谢娇娇轻蔑道:
“不要脸!明知我哥讨厌你,还贴上去。”
林朝颜愤怒的瞪着她,“再讨厌,我也是他夫人。”
谢娇娇邪恶的笑一下,“你少得意,指不定哪天就被休了!”
“你……”林朝颜气的失去理智,想上手打她。
谢娇娇挑衅道:“你敢打我一下试试,我能闹到让我哥休了你!”
林朝颜强忍着怒火,心底憋屈的又酸又涩,她明明已经过上她想要的日子,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她想大吼大叫,想歇斯底里的发疯,想弄死不断挑衅她的谢娇娇。
所有人都在欢呼,笑着祝福那个有福气的孩子,林朝颜目光凄凉的望过去,眼底嫉妒的泛红,好幸福的孩子,她笑的多甜,被世上最尊贵的陛下抱在怀里,这个孩子天生就是来世上享福的吧!
她又看向谢砚和宋千澜,夫妻俩相视一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林朝颜转而看向大少夫人,她和谢文站在一起,抱着儿子两人说说笑笑的,二少夫人怀着孕,与谢望站在一起,他们的女儿开心的一直蹦哒。
林朝颜望向那一排幸福的夫妻,顾清秋一脸甜蜜的靠着姬无遇,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甜腻腻的笑声。
韩诗雅与夫君林书舟站一起,两人笑着打趣,周淮安低头看着妻儿,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的。
真幸福,每个人都好幸福,有儿有女,夫妻恩爱,唯独她,孤单单一人,想要个孩子都需要费尽心思,她只是想要过好的生活,有错吗?这么多幸福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她一个!
她不知道怎么回的屋里,一路上浑浑噩噩的,进了卧室倒头就睡,梦里,有儿有女,还有谢安陪着她,林朝颜幸福的笑出声。
周岁宴结束后,宋千澜把夭夭放榻上,板着脸严厉的教训她。
“小丫头,你也太大胆了!陛下赐的东西也敢放在屁股底下,吓死我了!”
夭夭“咯咯”的笑,手上还抱着那枚帝王玉扳指,谢砚抱起女儿,亲一口。
“你太过担忧了,舅舅不会随意发火,夭夭还是小孩子,舅舅不会怪她。”
宋千澜叹口气,笑道:“就你们爷俩胆大,我胆小!”
云雾问道:“夫人,今日收的礼太多了,库房已经满了,放不下了。”
宋千澜吩咐道:“先把东西登记入册,暂时放在西厢房。”
“是。”
宋千澜派下人去琳琅阁挑一件同等价位的翡翠玉佩送给林朝颜,对外称是送给她的新婚贺礼,林朝颜收到玉佩,死死的攥在手中,面色阴沉不定,世子夫人这是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和她作对,她到底做错什么了!林朝颜狠狠地摔碎玉佩,“啪”的一声,玉佩四分五裂,丫鬟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
二月底,定国公府的大门被人敲开,来人自称是凤阳县人,是老夫人的娘家兄长派来的人。
谢老夫人颤巍巍的问。“我兄长出什么事了?”
那人“扑通”一声跪地上。
“老夫人,您的兄长已经病重一个月了,大夫说,时日不多了,就这几天的事了,小的受他们所托,来上京告知您一声。”
“兄长!”
老夫人发出凄厉的喊声,面色苍白的昏坐在榻上,丫鬟婆子赶紧上前扶着,定国公和谢大爷谢二爷也悲痛万分,跪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