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濯比符琛年纪小几岁，哭起来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就跟含着花露的花朵一般，豆大的泪珠顺着白嫩的脸颊往下淌，连鼻头上都泛着柔嫩的红。
他也不起来了，索性往地上一坐，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萧漠的下颌线，男人的皮肤是褐色的，这个角度看上去，五官深邃，有棱有角，萧漠也俯瞰他，面上是一种游刃有余的乏味感。
太过分了赵文濯眼泪掉的更厉害，哭的都浑身抽搐了起来。
这般撒泼打滚的操作让萧漠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放下笔，宽大的手掌附上了赵文濯的脸，有些粗粝的指腹抹过他的眼角。
“好了，别哭了，早点回去休息。”萧漠又揉了一把赵文濯软软的黑发。“你以后遇到的人多了去了了，别把心思放我身上了。”
他起身把赵文濯推送到了门口，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就把门关上了。
如果不表现的绝情一些，赵文濯那极其缺乏安全感的性子怕是会觉得仍旧有机会，又死死缠住他不放了。
有些烦闷的又坐回桌前，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窗外少有灯火，客厅温暖的灯光打下来，难免让萧漠有些怀念曾经的生活，对于父母都已经去世的萧漠来说，符琛便是他记忆里停在最美好时段的锚点。
他有些想念那个穿着一丝不苟的校服，总是对他冷脸的青年了，可在手机上拨出的电话，却并不是符琛的电话号码。
拨通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对面的人就立马接了起来。
“观月”萧漠拉长了尾音，低沉的嗓音俱是刺得电话那头的人一震。
萧漠心里清楚，此时天色有点晚了，令观月怕是已经入睡多时，可那又如何，他开口，令观月就是两条腿都断了，也得爬到他身边来。
“来我这儿一趟，有事找你。”
“......知道了。”
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应答，萧漠满意的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只是，令观月并没有如他所想一般已经入眠，穿着笔挺黑西服的男人靠在房间的窗户边，月光倾泻在他的脸上，黑色的长发间似有流光划过，衬得他愈发俊美，此刻沉冷的眼神却望着他对面那间小平房。
那是萧漠安排给符琛的住处。
他昨日奉命把赵文濯丢回去，之后又偷偷溜了回来，赵文濯都能察觉到的情感，他日日夜夜跟在萧漠身边，自然也能感觉到符琛的不一般。
何况，今天早上他收到了符琛开出来的材料清单。
又多又杂。
里头需要的有非常容易能搞到的东西，也有某些物件，连他的权限都无法随意调用，可当他拿着清单去问萧漠时，男人只是看了几眼清单，就抬眼看他，那对带着疤痕的浓眉一挑，又帅又轻佻。
“现在仓库里有的材料直接批给他，没有的.......暂且让其他位置的人手缓缓，优先搞定材料。”
哈。
这幅色令智昏的样子，差点让被萧漠控制后就鲜少外露情绪的令观月笑出来。
他心里渐渐构成了计划的轮廓，倘若能够完成，他乃至其他苦萧漠已久的异能者，都能重获自由。
.......
“来了？”
令观月推开那扇略显朴素的黑门，作为联邦首领和很多人跟前的红人，萧漠房间的装潢却总是朴素的，里头的场景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即使如此，看到那个一袭黑衣的宽阔身影，令观月还是无法抑制心里满怀的恶意。
“为什么这么晚找我？”令观月问道。
“这么晚，找你自然是来陪睡的。”
萧漠此时靠在床头，把枕头放在背后靠着，他穿着一身挺休闲的格纹衬衫，衬衫最上面两个扣是解开的，胸膛那处位置大喇喇的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他的身材和修长雅致的令观月完全不同，是相当具有侵略性的纯男性身材。
见令观月来了，他此刻还吊儿郎当的拍了拍右边空着的位置，被子掀开，露出了那双只穿着灰色棉质内裤的长腿。
“.......”
见令观月神色冷了下来，萧漠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分，他自是清楚令观月有多讨厌他因为这过于霸道的异能，令观月被他碰到以后就一直被勒令跟在身边，不仅被迫背井离乡还和亲人分散，这般受制于人的痛苦境地，让令观月实在是难以对这位暴君摆出好脸色。
可偏偏萧漠，还要逗他
“咳咳，别瞪我了，开个玩笑。”
萧漠站了起来，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在末世里这种除了能让人分泌多巴胺以外一无是处的甜品非常珍惜，只是他总是有搞到这些的方法，令观月见得多了也难免不太习惯，毕竟男人长了张相当适合抽烟喝酒赌博的渣男脸。
“符琛要的东西，找的怎么样了？”萧漠倒了杯茶给他，示意他坐到床边。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还差两三样吧，你居然这么在意这个？”令观月哼笑了一声，似乎只要在萧漠身边，他就忍不住自己嘲弄的语气。“还是说.......你真的相信他能研究出什么？”
他用手背推开了递过来的茶杯，萧漠也没生气，见他不喝，就自己仰头喝了。
“......他可以做到。”
“做到什么？”
“研究出丧尸病毒的血清。”
如此重磅的消息倒是真让令观月愣了一下，那对纤长的眉随即紧皱了起来，他薄唇轻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逗笑了萧漠。
“联邦里做过这类研究的人不少。”犹豫了半晌，令观月开口，似乎是在劝导萧漠。“但最近都没有听说过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但符琛是霍建木介绍的。”像是怕他不信，萧漠在后面又加上“我和符琛以前是同学，他确实是研究所出来的。”
“就在病毒最开始爆发的那个地方。”
“.......就算他能研究出来，这种消息也没有告诉我的必要吧？”令观月这会才缓缓把目光移到萧漠那张带着点笑意的脸上，听到他的疑问，萧漠嘴角更上扬了些，头顶的灯光打在他英俊刚毅的脸上，配上留下疤痕的眉毛，他的笑带着点又痞又坏的劲儿。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