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屋子里还是他离开时的那副模样,只是床上没了那抹矮小身影,他的视线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停留了两秒,转而落在门前的小木桌上。

干净陈旧的木桌上摆放着两个碗,都被仔仔细细地遮盖着,尤珩垂眸,指尖轻轻拂开碗上的遮盖物,散发着热气与氤氲香气的饭菜出现在眼皮底下。

一碗糙米饭,以及一碗色香浓郁的小鸡炖蘑菇。

尤珩的视线落在那碗肉上面,里面的鸡肉显然都是主人舍不得吃特意留下的,全都是鸡身上最为娇嫩的部分,鸡腿鸡翅以及一部分嫩滑的里脊肉。

饭菜的香味缓缓地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尤珩指尖划过温热的碗边,神色寡淡的俊美脸庞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动容。

他是神,并不需要进食,也根本不会感觉到饿,人间的食物对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不同于人界修炼飞升而成的神,尤珩是天生的神,他没有体会过人间的悲欢离合,嗔痴爱怨,且向来性情冷淡,自然体会不到文烨隐藏在饭菜中的隐秘心意,更不会对此而有所感动。

院子里的木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了,尤珩扭头看向屋外的院落,正好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矮小瘦弱的凡人怀里正抱着什么急切地朝他走来。

午后的阳光徇烂夺目,蝉鸣在树梢上连绵起伏,

文烨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只觉得屋内公子站立着的挺拔身影比天上绚丽的阳光还要耀眼,

他抱紧怀里的草药绷带,满心满眼都是尤珩的身影,大步地朝他走去。

“公子,你回来了。”,文烨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仰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笑。

“我留了饭菜,公子你吃饭了吗?”,说完,下意识地朝桌上看去,看见桌子上仍旧好好放着的饭菜,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忐忑。

饭菜全都好好的,一口也没动,

公子这是嫌弃他的手艺不好,所以才一口也没动吗?

他紧张又慌乱地拽紧自己的衣角,一时间手脚都变得无措起来,心里又无法抑制地担心,公子受了伤,不吃东西这伤又怎么能好?

都怪他,如果他的手艺能够再好一点,公子或许就能够吃得下了。

“不饿。”

文烨还兀自在心里纠结着,一道没什么起伏的清冷声调便在他的头顶上方响起。

“这样啊,”,文烨抬起头,看着尤珩脸上没有丝毫想要进食的意思,眼里难掩失落,眼底的光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光亮,“那,那我给你换药吧,严爷爷说了,你的伤口深,得早晚更换两次药,我刚刚去给拿药回来了,至于饭菜你要是不饿就先放着吧,等你想吃了我再给你温温。”

面前青年小麦色的脸庞上神采奕奕,看着尤珩说话时双眼明亮,眼底如同有星辰洒落,万千光辉仿佛都被笼罩在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充满朝气又很具有活力,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尤珩和他对视,脑海里却倏地浮现出昨夜青年在他身下满眼湿痕跟他求饶的淫靡模样。

那么矮小瘦弱的一个人,他伏在他的身上能把他遮挡得一丝不显,又是怎么承受得住他毫无节制地掠夺索要的?

尤珩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地滑过他的身体,

文烨被他看着满身不自在,脸色一点点涨红到发烫,他有些羞赧地嗫喏着开口,“公子?”

尤珩收回打量的视线,“换药吧。”,然后转身朝床边走去。

这个凡人身上藏着秘密,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哦。”,文烨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尤珩的话便赶紧抓起桌上的绷带和草药亦步亦趋地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后往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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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冲动

尤珩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

暖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照在尤珩肌理分明又洁白如玉的皮肤上,美的让人无法直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宽衣解带的尤珩姿态优雅得像幅画,清逸出尘的身姿让人不够亵渎。

文烨耳根烧红,他低垂着头,眼睛却忍不住地抬起想要去偷瞄,小麦色的脸颊也抑制不住地逐渐染红,下一秒又生怕亵渎面前的公子似的,快速地移开视线,如此反复,很是纠结,双手抓住药包都变得无措起来,心更是忐忑悸动的厉害。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身皮肉白皙如玉,比村里所有女子的面庞都还要光洁细腻,眉目远淡胜似墨画,却丝毫也不具女气,身材匀称高大,身量更是比村里最高的成威还要高。

光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动,都让人移不开眼。

“公子你真好看啊。”,文烨看得有些痴了,心里的想法不经意间直接从嘴里说了出来,话语出口,他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还在呆呆地盯着尤珩看。

尤珩皱了皱眉,看着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心道莫不是个傻子,一副皮囊而已,也能让他痴愣成这幅模样。

成仙之人大多六根清净,更何况尤珩本就生性冷淡,却鲜少下凡,只是不知一幅好看的皮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趋之若鹜的。

他解开上衣,露出底下骨肉匀称的上半身,看着面前仍旧傻站着盯着他看的文烨,眉心蹙得更紧了些,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冷意,“过来,上药。”

“哦,哦。”,文烨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局促又慌张,整张脸都红透了,低垂着头匆匆上前,还一边懊恼着自己刚刚的失礼行为,抬眼偷瞄着尤珩皱起的眉眼,解绷带的手更是越发地小心翼翼起来,心情沮丧又失落,看公子这满脸不悦的模样,显然是觉得他刚刚的行为太过冒犯了。

文烨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两村外的落霞镇,再远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去,帝都京城在他的脑海里更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是一个他永远都接触不到的名词存在,他不知道京城的那些规矩,也弄不清那些事情在公子面前会是一种冒犯,只能更加地小心翼翼,解绷带的时候更是万分的小心不敢触碰到尤珩的身体,姿势显得很是别扭诡异。

明明昨晚两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已经翻来覆去地做了个遍,如今面前人却是这幅小心的姿态,对他的身体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连一丝一毫都不敢触碰,明明刚刚还一脸看着他痴傻呆愣的样子,如今这般作态又是作什么?

尤珩无法理解,眉头皱得更深了,周身的气场也不自觉地低沉下来,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且逐渐加重,

文烨不知道威压这种东西的存在,只是本能地察觉到面前公子气场可怖,再看着尤珩那冷若冰霜的侧脸,手上更是吓得狠狠一抖,指尖划过公子结实的胸膛,底下皮肉猛然紧绷,文烨吓得一抖,下一秒手腕便被人给用力地捏住了。

“对,对不起。”,没等尤珩开口,文烨自己便先道起了歉,公子金尊玉贵的,又岂是他这样的粗人能随意触碰的,会生气发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文烨低垂着头,手腕还被尤珩紧紧地攥在手心,腕上温度灼热,热度一路烧到文烨的心头脸颊,他心跳的厉害,一紧张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沮丧地低着头,不住地嗫喏双唇。

尤珩坐在床上,文烨正俯身站在他的面前,两厢视野比较,尤珩又比文烨高大许多,所以即便现在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尤珩的视野角度仍旧比文烨要高一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结结巴巴胡乱道歉的瘦小青年,视线落在文烨焦急不安的眉眼上,又滑过他红痕斑驳的脖颈间,最后透过他俯身敞落的衣领间,落在他胸前那颗红肿未退的茱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