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晋王刚想让他不要多礼,治病要紧,他却一招手,让黄庭和晋王都去熏一遍。

等熏完,他才跨过门槛,在桌上摆开一排刀针,气势可以媲美屠夫。

“哦,伤了脸,怎么才找我,拖成这样!”

他上前在宋绘月脸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按了按,这一指头,就痛的宋绘月一个哆嗦。

“上硬而且薄,下面软,看着愈合了,其实里面已经化脓,得先把脓引出来。”

他雷厉风行的取了针:“拿桐油灯来。”

黄庭立刻把灯移到他跟前,让他烧针。

晋王看着细细的针变得通红,脸色也跟着宋绘月发白:“祖大夫,您轻些,这可不是那些毛孩子。”

祖大夫沉默不语,只盯着针,针尖烧好凉透,他提针对准即将破溃的地方,扎了下去。

针顶入四分,再拔出,脓就从针眼里溢出来。

祖大夫再伸手在伤口四周按压,帮助排脓。

宋绘月猛地一抖,忍不住“哎哟”一声。

晋王连忙按住她双手,轻声安抚她:“马上就好,没事了。”

祖大夫对此毫不动容,在他手里没有男女之分,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都是一样的。

第七十六章 晋王摆出排场

在三个不同的地方都扎了针,排了脓,祖大夫把针放回去:“拿水和棉布来。”

黄庭把铜盆端来,他先洗手,随后用棉布擦干净,再取一块棉布把宋绘月脸上脓血拭干净,用银片挑了拔毒的膏药敷上。

“明天我再来看,不要急着敷祛疤的膏药,还不是时候。”

连张药方都没留下,他就健步如飞的走了,身手赛过谢舟。

晋王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都吓出了一身透汗,轻声问宋绘月:“疼的厉害吗?”

宋绘月动了动嘴:“不怎么疼了。”

不但不痛,眼皮还开始打架,这几天的巨变耗尽了她的元气,一口气顶到现在,总算是可以卸下了。

她直挺挺的往下坐,两条胳膊软绵绵的垂下去,连抬头看晋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有人晃动,不是晋王也不是黄庭,她也不想抬起头看一眼,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晋王和黄庭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云嬷嬷在屋子里照顾宋绘月,再把身上的细小伤口都上好药。

整个王府就这么一个嬷嬷,平日里养老似的不露面,只有宋绘月来的时候才出现。

黄庭低声道:“王爷,谢长史说都安排妥当了。”

“那便去会一会,换身公服。”

提刑司外,朱广利站在三位监司身后,背上一阵一阵的发虚汗,人也是一阵热一阵冷,时不时打个摆子。

他病了。

久未经风霜,忽然一场大火烧的他心神不宁,去找转运使曹科要银子的时候,曹科又对他疾言厉色,那些诛心的话仿佛是疾风骤雨一般砸向了他,把他砸的头晕目眩。

曹科还说要专门查一查他衙门里银子的去向,若是有一两对不上,就要参他。

朱广利晕头转向的出了转运司的门,回去的路上吹了冷风,就病了。

好在朱夫人看他失魂落魄,当即拷问出缘由,召唤来他的灵魂之一元少培,询问账目。

元少培话不多,只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要是错一两银子,他就提头来见。

朱广利心里想了想一个无头的元少培,提着自己脑袋来见他的恐怖场景,吓的稍定了心。

朱夫人又大笔一挥,当着朱广利的面写了一封家书给兄长,痛斥转运司一毛不拔的行为,朱广利的心才全全定了下来。

没想到才隔了一天,他就接到消息,说晋王要在提刑司亲自过问引火案,他又惊了个透心凉。

不能携带倪鹏上阵,让他更加心慌。

靠着石狮子站着,他感觉石狮子也硕大无朋,可以把他压垮。

扭头看了一眼高高悬挂的牌匾,鎏金的一行字“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司”险些刺瞎他的眼睛。

帅司严实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倒是和晋王半点关系没有,不过是问个案,哆嗦成这样。

转运使曹科眯起眼睛,看了看身边的提点刑狱司公事林海。

他在荆湖南路多年,和晋王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张旭樘许他入京,他绝不会掺合进来。

身边的林海,恐怕也已经让张旭樘收买。

至于严实,那更是从一开始来这里,就是张家的人。

如此看来,晋王当真是孤家寡人,在这里连条狗都指挥不动。

“天都快黑了,”他冲林海笑道,“听说晋王从别庄出来,就去了付家别庄,岳枢密的女儿就在庄子上,恐怕也碰了面。”

林海早已经知道了消息:“是,也许是晋王想结交岳枢密使吧。”

严实听了他们二人的话,露出个暧昧不清的笑:“晋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