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常言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切劫数都在命中写着呢。怎么能怪萧大哥呢!还是我自己不小心,那么大的夹子都没看到。”宋可人说道。
“不怪你,那东西被雪掩盖了。这种夹子就是专门在雪天用的,那些出来觅食的小动物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钻进去。”萧烈说。
说完了闲话,萧烈拿过了自己的手炉,他摸了摸手炉的温度将它放在了宋可人的脚下。
“萧大哥,你的手桶在夹子里呢,这样会冷!”宋可人提醒道。
“放心吧,我可是大男人,大男人不怕冷!”萧烈说。
这话说的像是哄小孩一样,宋可人不禁的又是脸轻轻一红,她扭过头去。外面雪越下越大,马车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宋可人靠在椅子上,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三百零二章 周恒出家(上)
忽然,宋可人感到身边一暖,她不禁的张开了眼睛,只见萧烈的裘皮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萧烈笑了笑说:“到医馆了,我抱你下去。”
说完,不等宋可人拒绝就一下子抱起了宋可人。宋可人脸上一阵的绯红,她看着萧烈那冻得发红的脖子心里不禁的一阵感动,常人说老夫疼少妻,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想想,自己也不是他的少妻,宋可人扭过头去故意不去看萧烈。萧烈抱着她走进了医馆,小伙计赶忙迎了出来。
“哎呦,快里面。”小伙计赶忙引着萧烈走到跌打馆的内堂。一张床赫然出现在眼前,萧烈便赶忙将宋可人放在了床上。
跌打医生走了进来,抬起宋可人的脚看了看,沉吟了一下。
“这是猎户的夹子所伤吧?不碍事,每年冬天都得有几位受伤的,本地的猎户不道德,随意放夹子。我给你敷上药,先止血,回头每隔一天换一次药大概有个七八日便能彻底的康复。在开一副朱砂安神,受惊了自然要压压惊。”老大夫说道。
“谢谢谢谢。”萧烈连忙感谢。
老大夫哈哈一笑,说道:“尊夫人到真坚强,这伤最疼了居然能忍住。”
说道这里两人的脸都红了,哪里是尊夫人?这老大夫还是真是胡说。
敷了药开了药,萧烈便将宋可人带回了客栈。
一进客栈的门儿,只见小二迎了上来。见萧烈等人回来,小二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期盼的卑微,他笑着对萧烈说道:
“萧大爷你们总算回来了,方家的伙计在前厅等了大半日了。”
萧烈冷笑了一声,不悦的点了点头,先将宋可人送回了房间,这才出来见方家的人。
只见方家的一个小伙子坐在前厅里等,一见萧烈出来那伙计立即陪笑着站了起来,口中只笑着说道:“萧大爷,原本今儿咱们说好的我们家支付定金,这不,我把定金带来了,您老这就收下?”
萧烈瞥了他一眼,有点不客气的说:“这个不着急,定金的事儿缓几日再说也来得及。”
“哎呦,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都是诚心诚意的做买卖,早些将定金交了,早些放货。您急着用钱,货到了尾款一放,您想凑上的钱也凑上了,皆大欢喜啊!”小伙计笑着说。
萧烈冷笑了出来,他傲然的看着小伙计,撇了撇嘴,随后轻轻的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回去吧,跟你们的主子说,若是想跟我合作这定金必须支付一半。实话跟你说了吧,周家现在说了,他们愿意出高价买这笔货。你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利益第一。在我面前只有利益,别说我做生意不讲究,遇见这种机会只怕你们方家也会这样做!”萧烈说道。
“萧大爷,您疼我,我只是一个小伙计……”
“所以才让你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清楚嘛!”萧烈说道。
“萧大爷,这事儿还能商量嘛?”小伙计问道。
“自然不能。”萧烈说。
小伙计想了想,只好笑着说道:“好,萧大爷,我这就回去说。这批货您还是先别动,咱们还是按照文书上来。”
“我没说不按照文书上来,可这文书上没写要给多少定金吧?现在,我急着用钱,要用一半的定金。”萧烈说道。
小伙计见萧烈的态度十分强硬,便只好寒暄了两句退下了。
夜,寂寥。
寂寞的夜里宋可人轻轻的摸着自己受伤的脚,一阵阵钻心的疼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也许,疼痛是一件好事,说明我们还有命在这世上。
死了一回,似乎看开了许多。有些人有些事该放下的总要放下,宋可人经常想象此时此刻周家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她又会自嘲,想这些做什么呢?不过也是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该放手的终归要放手的。
也许此时周恒正抱着月娘睡觉吧?宋可人心里想。
月光下,方家小院的外书房里还点燃着一盏油灯。周恒木讷的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心经,也许只有念经才能暂时摆脱他内心的自责。
“吱……嘎……”
推门的声音如同刀子一样划破了宁静,周恒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低头念着他的经。月娘端着一碗汤圆默默的走到周恒的身边,她拔下簪子轻轻的挑了挑油灯芯。
“公子,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月娘提醒道。
周恒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念着经,月娘拿起披风默默的为周恒披在身上。她挂着浅浅的微笑坐在周恒的身旁,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恒。
过了一会,经念完了,周恒深吸了一口气将佛珠放在了一旁。月娘大喜,她赶忙笑着站起身将那碗汤圆端到了周恒的面前。
“公子,时候不早了,尝尝这汤圆。”月娘说道。
周恒默默的推开了月娘的汤圆,冷漠的站了起来。
“公子,你这是?”月娘有些委屈。
“往后,你莫要来了。我已经想好了,我罪大恶极,都是我的错才让可人没了命。我明日就去大兴善寺出家,唯有青灯古佛伴随一生才能洗清我身上的罪孽!”周恒说道。
月娘不禁大惊,她吃惊的看着周恒,惊恐的说道:“公子,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好好的说这种胡话?难道是月娘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你没做错,是我做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认识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跟可人闹到决裂的地步?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失手将她推到河里?一切皆因你我的孽缘而起,我不能叫宋可人成为这段孽缘的牺牲品。我害死她,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必须要洗清身上的罪孽。”周恒说道。
月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哭着说道:“公子,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跟我本是相爱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相爱更珍贵的?我们的爱情没有罪,宋可人只是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水里,跟我们的爱情无关。公子,佛经上也说一切皆是命。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为什么要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