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愣住了,原来两天时间就可以建立感情,我看着她的背影,也掉了眼泪。“你也是。”我轻声的说,不知道她能否听见。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不然天黑到不了了。”苏和不耐烦的说,轿子抬起,我想我是疯了,我该怎么办?
连续的坐了大概一天的轿子,我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后来,他带着我来到一处厚重的大黑门前,那破落墙角预示着这里年久失修,大概是主人手头很拮据吧?
“到家了,”苏和说。
“你住在后院的东厢房,”苏和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兆呢?”我问他。他笑了:“刚来就想着走呀!”
“这是你家吗?”他点了点头。“这是老刘,家中的管家,你叫他刘叔就行。家中目前只有老刘一家子,他媳妇周妈做点粗活,还有个厨子老孙,没别人了,不过,过几天可以给你买个小丫鬟。”
我停下了脚步,他还在一路絮叨,我冷冷的看着他的脚步,管家老刘见我停下了,连忙的走过来,“您请。”他说。
“说清楚!”我说。“说清楚什么呀!小祖宗!”他无奈的说的。我扭身看了看刘叔,一副木然的表情。“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去京兆!”我说。
苏和摇了摇头,“走吧!屋子里里说!”他无奈的说。
我跟着他进了屋子,开门见山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回京兆?”
他笑了,说道:“你准备去京兆做什么?”我愤怒的看着他,这个糟老头怎么这么讨厌?我愤怒的说:“我要回家!”
“你不知道吗?你公公收了我一百两银子,把你卖给我啦!”他说。
登时,我只感觉身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子冷水一样。我成了别人手中的物品,随便给人买卖?这事太离谱了吧?
“你……”我说着就哭了出来。
他却笑了,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你,你放心,你是我的续弦!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死也不要!”我冷冷的并且狠狠的说,换来他大声的笑。“你看看,一副驴脾气!回去休息吧,我今天累了不想跟你多解释!”
于是,我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客厅,这时,老刘走了过来:“您这边请。”不由分说的将我让到了东厢房。
我一个人坐在厢房的花厅里,没有关门,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天井,阳光散在地面上,金黄的,却是不耀眼的,不温暖,却令人舒服,慢慢的,我开始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中。
我怎么就被人卖了?我爹爹明明是让我嫁到孙家去的,他怎么可能害我?一切都是孙家的老爷子搞的鬼,他既然叫我帮他儿子守寡,为什么又派这个男人来送我回京兆?不对,这里面有人说谎!
我打了个冷战,没准就是苏和在撒谎。我赶忙收拾了行李,趁着没人留意,迅速的溜出了院门。
趁着没人,我溜到了大街上,很快的,我就为自己的这次莽撞的举动后悔了。茫茫人海,何处才能容下我呢?我不清楚,漫无目的的走着,该去哪?去做什么?该怎么做?不知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阳光很好,天空很蓝,那么,就像前走吧。
突然的,后面猛的冲上一个人,狠狠的撞上了我,我向前冲了几步,“要死呀!”我骂,可是,没容得我最后一个字出口,我就拎起裙子迅速的向前冲去,那个人,抢了我的包袱!那里面可是我要活命的钱!
突然的,一只手拎住了我,“别追了,追不上的。”一个声音从容的说。我回了头,竟然是苏和!“你怎么会在这!”我说。“废话!”他皱了皱眉,说道:“我一直跟着你呢!”“我的钱!”我说。“追不上的!反正也没几个钱!”他说。
这时,他放开了手,狠狠的皱了皱眉,“走吧!”他说。
这次,他大概是有些生气了,瞪了我一眼说:“你现在除了信我,没别的选择。回家!”容不得我分说,他抓起了我的手,付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别在大街上闹,回家在说!”我顺从的跟着他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马车载着我并没有回到苏和的家中去,他反而带着我回了京兆。连续走了两天两夜,我总算是到了家。
母亲一见我便扑了上来,她抱着我失声痛哭:“木儿啊,娘对不起你!”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娘知道孙家公子死了的事情故意将我送到孙家去?
这时,苏和冲着我爹深深的鞠躬。
“老师,幸不辱命!”他说。
我娘抱住了我,哭着跟我说:“木儿,这位苏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若不是他及时来跟你爹说孙家的公子死了,我们还蒙在鼓里呢!来,你快给他磕头。”我娘说。
我看了他一眼,他微微对我一笑。殊不知这微微的一笑,从此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这男人还不错。他见我的目光动了,扭过头了头去。可他并不知道,从此,我在心里就有了这人的位置。
这个高大、强势而粗鲁的男人,不正是我梦中的男人吗?我想,此刻,我对他多了一份感情。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爱”。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月娘的下落
寒风吹过,茅屋房顶上的稻草发出“嘶嘶”的声音,屋子里寒冷的如同外面一般,这该死的冬天。
这屋子实在太破,风吹过破烂的窗纸满屋子里都是尘土的呛人味儿。一铺土炕上连褥子都没有,只铺了破旧的炕席,脏烂的炕席上月娘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发抖。
一旁,彪形大汉阿三看着瘦巴巴的车夫老四长叹了一口气。阿三将手塞进袖筒中,而老四不停的将手放在炕前的火堆旁。
“天真冷。”老四说。
“这娘们儿到底要怎么办?如果把她丢在这里实在没办法回去交差啊,我们俩还需要在这里为她挨冻?”老四冲着阿三说。
论理阿三算是老四的半个上级,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阿三来做主,不管他是做的对还是错都跟老四没有关系,老四始终是个拉车的而已。
老四所问的事情正是阿三所想的事,眼下天寒地冻的这倒霉的女人又病了,越往北上越是冷,这种苦他们到底要几时才能摆脱?
当时他们设计了北上的路线,将这个女人扔到战乱的燕京,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这个女人的造化。说白了,这是送月娘去死。北边乱的已经不成样子,传闻金人逢是汉族女人就杀或者直接抢过去糟蹋,月娘到那种地方去无疑是九死一生。
当然,他们俩去了能不能回来也是个未知数。万老爷想的倒是周全,可他们俩是无辜的啊,谁知道金人会做出什么事儿,万一也把他们俩当成是细作杀掉那可怎么办?谁没一家老小?谁没妻儿?
阿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发烧的月娘,咬了咬牙。
“先给她找个大夫瞧瞧,要是不行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阿三说。
听了阿三的话,老四不禁的“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嘲讽的看了阿三一眼:“三哥,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咱们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能找到个茅屋避风就不错了,上哪儿给她找大夫去?来的时候我都问清楚了,距离这最近的村子也要半天的路程,就算我现在去请,人家大夫肯不肯来还不一定。”
阿三又看了月娘一眼,显得十分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啊,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继续赶路。要是这人死在你的车上,那才叫晦气。”
老四的脸变了色,当车夫的最怕车上出两样事儿:一是生二是死。生孩子的会带来晦气,死人的就更别提了。
“别懒了,你跑一趟,回去叫老板给你加钱。”阿三说。
老四也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烦躁的站起了身,嘟囔的抱怨道:“没事接这种活做什么,这娘们儿真是个扫把星,***,老子还得去给她找大夫,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真是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