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桦什麽都好,就是把酒当饭吃的毛病不行,得改改。
饭是海桦做的,泰阳自觉的在饭后洗碗,给海桦盛的饭基本上原封不动,泰阳想了想没有倒掉,用保鲜膜封好了放进了冰箱。
收拾完了,海桦已经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泰阳已经习以为常,毕竟每个人都有需要关起门来的私密。
房间没有开空调,一来省电,二来泰阳比较喜欢自然风;清凉的夜风穿过敞开的窗户,撩动着草绿色的窗帘,旁边海桦的窗口已经陷入黑暗,泰阳趴在窗台上有点失落,今晚餐桌的气氛那麽好,他以为海桦会多在客厅停留一会儿的。10〉 ﹀? 0日 更
躺回床上,泰阳望着黑洞洞的苍穹,辗转难眠。
妈妈,你说,他会喜欢我吗?但是,怎麽办呢?阳阳好像喜欢上他了。
静静流淌的空气里,泰阳忧虑的叹息久久不散。
海桦,你喜不喜欢我?
窗外,安逸平静的夜忽然暗潮汹涌,突起的狂风狠虐的嘶吼着,好像要撕碎了这深沈的夜。
将随身携带的水壶注满水,泰阳踌躇满志的朝海桦挥手,“等我的好消息吧,今天我一定会找到工作的。”
阳光投在海桦身上,他像是晨曦中翩然而来的仙子,光晕中浑然是不沾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
这个仙子还有一颗比凡人更细腻的心灵,“这个,带着等饿了的时候可以吃。”
海桦做的饭盒,早早起床替他准备,里边有他什麽样的意思泰阳不知道,他只知道海桦是五点不到就已经在厨房了。
什麽样的人可以有这样的用心为另外一个人付出?
刚才泰阳到冰箱拿水时看到昨晚用保鲜膜包好的剩饭不见,摸摸怀里的饭盒,泰阳傻傻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间接的亲密。
泰阳的脚步是轻快,心情是愉悦的,连当着他的面甩上门的凶恶婆娘都觉得没那麽讨厌了。
相信是海桦的用心感动了老天爷,午饭时间泰阳接到一个让他去面试的电话。
电话里的女声彬彬有礼,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素质涵养绝对比鼎风高出百倍。泰阳在大街上大叫起来,果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
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晶莹剔透的钢筋玻璃外墙在太阳下折射出璀璨光环,其尔集团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尽显了它的辉煌与传奇。
其尔是去年以雷霆之势迅速窜起的商界巨头,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称奇;神秘创建者的行事手腕,精密的思维能力,对市场的高瞻远瞩,一夜之间成为商界的热门话题,无人不谈之肃容。
是什麽样的人能创造出这样的神奇?
媒体出动大批的人力物力,甚至派人乔装聘入其尔,妄想搜到神秘人的相关资料,然而不仅没能得到丝毫的消息,其尔优渥的福利待遇引得进入其尔的员工个个倒戈相向,去而不返。
媒体的大肆宣染之下,神秘创始人使其尔更添魅异色彩,甚至连Z国国家重要级的官员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都被豪不留情的拒绝。
站在恢宏的大楼底下,泰阳差点撞上电线杆;天呐,他没做梦吧,他没耳鸣吧,刚才那个小姐说的是这个地方吧?
掰着手指头,泰阳N次缩回了头,很沮丧。人家站门口的警卫穿的都比自己好,有气势,自己这样一个人来干嘛呀。
泰阳贼头贼脑的举措已经引起注意,迅速有人走了过来,泰阳缩在垃圾桶边上,木纳的看着他们。
“先生,这个地方你不能坐,请往旁边走。”
人家已经很客气的用先生两个字请他走了,泰阳说着对不起,快捷的冲过马路消失在人群里。
肯定是他们弄错了,泰阳不相信会有这麽好的事情。刚开始的欢喜消失无踪,泰阳气馁的拿出带的饭盒,思索着哪里吃饭才不被人赶。
身后一股大力冲来,泰阳被推到了旁边,有只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一下,等他站稳身体才发现钱包不见了,饭盒摔在地上,饭菜撒了一地他也着急的顾不了,钱包里面可是海桦给他的钱,他都舍不得花。
伸腿就想追,哪想脚脖子针刺一样痛得他寸步难移──脚崴了,泰阳焦急的求助旁人,“我的钱包被抢了,麻烦你帮我追回来好不好……”
人情凉薄如水,冷漠的行人流水般匆匆而过。泰阳试图拉住一对亲密相拥的男女,“求求你们,帮我追……”
话音未落,浓妆豔彩的女孩狠狠推开了他,“滚开,恶心的穷鬼。”
瘸着脚的泰阳没支撑住,摔在他们脚边,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道掉在了什麽地方。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人猛踹他几脚,临走示威似的再吐了几口痰,然后在众人的冷眼围观下吹着嚣张的口哨扬长而去。
相似的情形,冰冷的地面像恶梦一样警醒着他的大脑,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得黑糊糊的人影,泰阳惊骇不已,慌慌张张的蜷成一团,“别碰我,别碰我……”
马路上天天都可以见到落魄无家可归的人,冷漠的路人都把泰阳当成了那一类。几个流里流气的帮派混混模样的人大刺刺的围拢过来。
“真是不经吓,这样子就吓傻了,没点看头。”朝他喷云吐雾,领头的一个高个子用脚踩住泰阳的脸,“不过,这张脸看着还挺顺眼……”
其余几人发出猥琐的应和声,“老大,知道你喜欢这种,今天就让你好好爽爽。兄弟们帮老大把这疯子抬起来。”
赞赏的点点头,小老大说,“真不枉平时我罩着你们,呆会我爽够了还有气的话就赏你们也玩玩。”
闻言,他们齐齐摇头,“老大,我们对男人真的没兴趣,你玩爽了就好。”
“切,你们真是不懂,这男人的滋味可比女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不玩拉倒,正好老子可以多爽几次……”
几人抬着泰阳招遥而过,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甚至有巡视员路过都没有上前过问一句。
城市的边沿荒芜之地,这里杂草从生,植物一年四季葱翠欲滴却不见鸟雀在这里停留,甚至连这片天空都没有飞鸟蝇虫的踪迹。
几年前曾经有开发商看中了这块,高价竞标,准备这里开发旅游资源,却在动土当日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云卷恕号,阴云遮日,地底传来剧烈的强震,开发商心脏病忽发,还没抬上车就断了气。
消息不径而走,也有几个不家伙不知死活,偏偏不信邪反而往里边烧钱,不仅家财罄尽,少则一月多则半年纷纷都暴毙而死。于是,赤手可热的福地变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不祥源头。
睛空万里,一只误入的鸟儿欢快的鸣着歌儿,俯空而过,突然鸟儿惊慌起来,拼命的扑腾着翅膀往上挣扎,一股强力从地里蒸腾而起,草丛发出秫秫的声音,好像有蛇群在爬动一样。
被一股强力吸住,不受自己控制的鸟儿僵硬的小躯体直直坠入草丛,转瞬之间,一阵狂风吹起,羽毛漫天飘飞,小鸟已经没有影踪,甚至连滴血都没有留下。
令万兽闻之丧胆的低啸平地而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更大了,像是有猛兽潜伏在看不到的地方,随时都会突击而出。
“吼──”似痛非痛的闷吼震动着大地。
枯叶打着卷腾在半空,万丈深的地底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