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再干净气味也好不到哪里去,作呕的味道刺激着泰阳的肠胃,喉头一紧,‘哇’一声全吐了男人身上。男人一身精良的西服上污渍纵流,刺鼻的气味笼罩在他全身,他面如死灰。

“妈的,还没用就吐我一身,这样还有什麽情绪……”

男人低咒着抓起马桶旁边的卷纸处理着,泰阳瘫在马桶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呼呼大睡起来。

呕吐物弄干净了,浅色衣料上的痕迹和气味却怎麽都去除不了,男人恨恨的踹了泰阳一脚,想想又不甘心,他拉开裤链抓着泰阳的手让他替自己手淫。

隔间里,厚重的男人喘息声由慢到快,外边上厕所的人都只是会心一笑,同是男人又都纵流于夜店欢场,厕所里的荒唐事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男人猥琐完,回味不已的摸了摸泰阳的裤档,“细皮嫩肉的感觉真不错。”

吹着欢快的口哨,男人走出隔音。厕所里没有其他人,门正在缓缓关上,好像刚有人上完厕所出去。

站在洗手盆前,男人口哨声不停,惬意的洗着手,镜子里照出他道貌岸然的禽兽模样。他在想,真希望下次来还能再遇到这个男人,长的一般手感味道都不错。

‘啷’头顶分列在洗手间四周的小灯全灭了,只剩下中间一盏大灯,苍白的灯光照下来宛如太平间。男人好像觉察到了什麽,他忽的回身,身后空寂无人;他思忖着,奇怪,难道是酒喝过头了出现幻听了?

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

半晌。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惊恐尖叫盖过了外边欢腾的音乐,酒吧保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灯火通明的洗手间里空无一人,除了躺在地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的物体,西服完好的穿在他的身上,然而他的身体已经是一具空壳,一具只有一层薄皮包裹着的骨架。

报警后,警察很快过来封锁现场,惊慌失措的欢客们停止了尖叫,集体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醉醺醺的小柯被一个同事揽着蹲在角落,手持电棍的便衣吓的她的酒瞬间全醒了。

嗅觉灵敏的警犬四处寻找可疑的人或物,各处不时的响起女孩惊恐的低泣声,小柯也被高大凶狠的狼犬惊的俏脸发白,不料她还没吱声那畜生就呲着牙朝着他们狂吼。

小柯哇哇大哭,几个便衣上前把两人拉了出去。蹲在别处的几个同事见情况不秒,就都站了起来,那些警员以为他们想闹事,不由分说手里的警棍便招呼了过去。

几人护着头抵制着,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瑟瑟发抖的人群里猛然站起几个胆大的,抓着挥动的警棍反攻回去。顿时,昏暗的的厅里乱成一团,那些平时受了警察不少气的人顺势报起了私仇。

警方人员较少,但有警犬助阵,很快的,便有不少人伤痕累累的嚎叫着躺在了地上。

烟味、酒味、汗味、香水味、再加上淡淡的血腥味,封闭的空间里迷漫着一股混浊的气息。

寥部旗在几名警探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叼在他嘴里的雪茄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见到他来到的狼狗们振奋的无以复加,更加大力撕咬着已无缚鸡之力的血肉之躯。

寥部旗像是在看演出,精精有味的看着血腥的一幕,嘴里发出冰冷的笑,“把他们全部押回去,这里个个都有嫌疑,一个都不能放过。”

尖锐的警笛在闹市街头呼啸而过,今夜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经过特训的警犬嗅出尸体身上所穿的衣服上有泰阳的气味,而小柯跟泰阳过于接近,在狼犬的指证下,有口难辩成了重点嫌疑犯。

第二天,警局的保释科忙得不可开交,随着被抓进来的人陆续被接走,警局的财务帐目上又有了一比不菲的收入。

其尔方面一大早就派了人来,除了小柯以外,其余几人都顺利的被保释走,寥部旗以小柯涉嫌杀人罪拒绝放人。在其尔总裁许诺的重金下,寥部旗“勉为其难”的答应放人,同时提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抽口气的要求。

与其尔总裁会面。

好好的一个放松假日,反倒惹上了一桩命案,几乎个个脸上都挂了彩,没有一个礼拜消不下去。大家在唏嘘倒霉的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泰阳去哪里了?

春梦

身轻如雾,泰阳又做梦了,那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做的春梦。

“闭上眼,感受我,感受我……”声音像冰水一样的男人,莫名的让泰阳信服,可能是因为他几次入梦的原故吧。

体内的酒精在横行乱窜,全身的燥热在男人凉凉的触摸下变得异常舒适。癫狂、放纵……反正都是梦,堕落一回有什麽不可以。

抱着那个从来没看到过模样的男人,泰阳放任自己坠入无边的欲念里……

会是海桦吗?

泰阳醒来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强烈的光线,刺眼眩目。升的老高的太阳正从窗口照在他的身上。

待眼睛适应了下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每个人,每天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醒来,并不是什麽很值得奇怪的事情,然而……

酒能醉人醉不了心,泰阳记得自己昨晚是在酒吧里,喝了酒……洗手间……然后……记忆混浊,是谁送他回来的?他好像没有跟公司里的同事说过这里的住址。

敲敲发沈的头颅,泰阳呻吟着撑起发软的身体。陡然,他怔住了,接着一股凉意爬满他的全身……

衣服,谁给他换的衣服?

触感温润贴服,薄如蝉翼,轻似尘埃,一看便知道是极品,记忆再错乱,泰阳亦不会记错自己的衣橱里曾经出现过这麽……这麽复古的绸缎里衣。

味道,吸吸鼻子,除了男人出精后那种特有的麝香气味,泰阳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漂散着一股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他蹙眉,是那种稠稠的,腐烂的……就像是断电的冰箱里存入的鲜肉,经久不见阳光的那种败血烂肉的气味。

淡淡的,萦绕在鼻间,堵在他的心头。

阳光充足的房间,泰阳却手足冰凉;几乎是弹跳起来,迅速的开了窗,再把空调也一齐打开了,室内莫名的冷意瞬间被争先恐后涌入的阳光驱散走了。

同时,一声轻如细雨的叹息随着冷意消逝在空气中……

泰阳大骇,“谁?谁在这里?”困兽一样,他满室翻找,连细小的逢隙也不遗漏,尽管他明知道那种地方连只小猫都藏不住。

滑不溜手的丝绸带子在动作间松懈下来,雪白的衣绸上一片微小的绿叶标志吸引了他的视线。

绿叶?桦叶,海桦……

海桦回来了?这麽说……

泰阳都要喜极而泣了,如果是海桦的话,这一切都能解释了。

他拉开门,跑到客厅,客厅里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正午新闻,飘浮的尘埃中,除了泰阳自己的呼吸就只有电视的嘲杂。

沮丧的挎下肩。海桦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