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笑了,他左右各瞧了几?眼,方道:“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说着,也不等人反应,直接拉着人就往僻静的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四下无人,沈临渊微微俯下身?子,凑近了些,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先前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越风清一下子想到了那几?本?孤本?,面上?忽然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神情,似是羞赧,似是恼怒,半晌才冒出了一句:“你有辱斯文。”
“哟。”沈临渊凑的更近了些,一双桃花眼笑嘻嘻地望向越风清,“这么?说,小越师兄全看完了?”
沈临渊一靠近,越风清便想往后退,可谁知半步未退,对方便扣住了他的腰,凑在他耳边轻声,一字一顿,异常清晰地问道:“好看吗?”
越风清的耳尖腾的一下子全红了,气恼到不知道说什么?话。
沈临渊送来的孤本?里,只在最后,藏着一本?活色生香的话本?子,那细致入微的描述直到今日回想起来,越风清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他自幼熟读圣贤书,一言一行循规蹈矩,何曾见过这种东西。那日读到这本?书时,越风清险些跳起来,拿着书,涨红了脸,徘徊不定,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本?想扔掉,眼不见为?净,可一想到那是沈临渊送来的,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最后只能红着脸塞进了书架的最底层。他的书房,平日里无人会来,倒也安全,只是每每想起来,或是望向那个角落,都会令人头晕目眩,坐立难安。
这一切,都是拜沈临渊这个罪魁祸首所赐,而现在,罪魁祸首本?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问他:“好看吗?”
不等越风清回答,沈临渊的手指已然滑过对方劲瘦的腰肢,激得后者眼睫轻颤,抿紧了双唇。
“我已经与母亲说了我与你的事情?”
沈临渊大咧咧地坐在石凳上?,抛下第一个重磅炸弹。
越风清一下子就白了脸色,“县主她……知道了?”
“别急。”沈临渊牵住越风清的手,慢慢圈紧,“她很喜欢你。”
“三年来,你送的礼物,她都很喜欢。”
短短三句话,震得越风清几?乎愣怔在原地,担忧,欣喜,愧疚,复杂的情感规矩而来,将他淹没,他似乎想要勾动唇角,但好半天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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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他的话依旧很少,声音依旧很轻,明明没有过多的表述,却让沈临渊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他明白,对于他的小越来说,能说出这四个字,已是最大的欢欣。
沈临渊笑了,他轻轻将人拽过来,越风清弯下身?子,两?人就这样简单地环抱在了一起。
沈临渊道:“多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谢你轮回几?世,依旧心悦于我。
桃花美酒(完)+辨我雌雄(一)
沈临渊在京中只待了一年, 便再次被派往了边疆。许是先前的胜利,让英帝在这个青年身上看见了不可估量的潜力,这一仗, 他信心满满,誓要将北狄彻底打服。
与四?年前, 受人讥讽嘲笑离去?不同,此一别?, 万众瞩目。英帝更是亲送到了城门口, 将多年的配剑赐给?了沈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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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便在皇城中待卿凯旋。”
“臣定不辱命。”沈临渊叩拜跪地,双手接过剑, 目光略过英帝时,却发现眼?前这个帝王的鬓角已经有些?许花白, 神色也不如当年奕奕,身后的各个皇子野心勃勃。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翻身上?马,对?着封琪点?头告别?, 好友之间的告别?无需多言, 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
也许, 等到他再次回来,这个今日眼?諵楓神依旧透彻的青年已经坐上?王位, 坐拥万里山河, 守着心爱的姑娘, 目光凛凛, 尽显天子威仪。
沈临渊有预感?,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已经发展到了尾端, 这大概是他和封琪,乔安最后的告别?。
少年时期的同窗情谊, 最是刻骨铭心,待到最终分别?时,心中自然会涌起不舍。不过,这份不舍在心间只搅起了小小的涟漪,便消散不见了。
他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生死离别?一一尝过,这样的情绪,只像一阵风,拂过,却不会留下一些?痕迹,说一句薄情寡义也不为过。
沈临渊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周的人群,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灵,带着审视漠然的态度,始终没有让目光落下。直到他遥遥望向与他同行的青年,那双漠然的眼?眸里才逐渐有了温度,嬉笑的态度有了实感?,唇角的弧度逐渐加深。
“走了,师兄。”
这一去?,沈长岳与越风清两?人,一文一武,将边疆进犯的外邦人打得节节败退,英帝龙心大悦,再升沈长岳为护国大将军,并格外恩许,将来他若有子,嫡子可以直接承袭他的侯位封越风清为庆宁伯,子嗣同样承袭爵位。
此诏一出,沈临渊和越风清两?人便成了京中闺秀圈里的香饽饽。便是嫁过去?头两?年都?在边关又有何?妨,那可是实打实的爵位,且这爵位还有实权,再者,听?闻这将军与伯爷那生得可是一副好相貌,怎能不心动?
越府,和县主?府的门槛,几乎被说媒人给?踏破了。可说来也稀奇,任是这媒婆说得天花乱坠,这两?家倒好,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石沉大海,一丝水花都?未激起。
渐渐的,大家也都?在传,莫不是这大将军和伯爷有什么隐疾不可?一开始,谁都?没往那方面去?想,直到后来,三皇子即位,下了一道赐婚诏书。等众人读了这诏书,那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他们没看错吧?陛下竟然给?大将军和庆宁伯赐婚了?!
纵是百年以前,安王与越大人的关系在京城内,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碍于言论形势,他们一辈子都?没能成婚,只是相互陪伴,度过了一生。
可如今,沈长岳和越风清竟得了天子赐婚!天子金口玉言,代表的是天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听?闻这诏书还是将军亲自求来的,京中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男人们万分不能理解,他二人如今位高权重,有着炙手可热的权力,什么娇妻美妾求不到,怎得就喜欢上?了硬邦邦的男人?这浑身上?下,不都?一样吗?有甚心动的?
而女人们或震惊,或嫉妒,或酸楚,这都?不谈,只在心中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输给?一个男人也没甚大不了。
“你瞧,他二人,便是不在京中,也要给?我寻个麻烦。”封琪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叹道。虽说如此,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乔安柔柔地为他披上?一件大氅,忽然目光一亮,喜道:“下雪了!”
封琪也笑了,他握住乔安的手,道:“是,他们也该回来了。”
过了年,沈临渊和越风清便该回京了。封琪和乔安早就兴奋得不得了,那快活的劲儿都?让他们想起曾经在书院里,无拘无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