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摸着我的五官,似乎在脑海里细细地描绘着我的模样,他呢喃般地说道:“我的娘子,定是这世间上,最好的人。”
我握住他的手心,支了支身子,伸手摸着他的眼上的布:“我会让你看见的。”我仿佛是在对我自己说,“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说罢,我便献上了自己的唇。
贺兰芝和我已经欢好过无数回,他边温柔地亲着我,边褪去了我身上的衣裳。他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轻易地勾动了我的心火,让我欲火焚身。“贺兰……唔…嗯…”他不住地噙着我的唇瓣,把我的嘴唇咬得又湿又肿。与贺兰芝越是亲密,我就越知道,此人有多不正经。他的手在我的会阴处揉按,搓着我的肉囊,他笑着唆着我的脸腮,不正不经地道:“你就想喜欢疼一点的?……嗯?”他揉得我心魂剧颤,阴茎也翘挺挺的,我的脸左右摆动,痒痒地咬了咬唇,催促他道:“快……”
“快什么?”贺兰芝手指拨着我的肉穴,滑进两指,我嘤咛地呻吟了声,红着脸说着淫乱的话:“快插我……”贺兰芝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手指在我的湿穴里缓缓戳着,吃了吃我的舌头说:“不是在插着你么?”我恼恨地推了推他,贺兰芝扣住我的双手,把我压制得死死的:“娘子没说清楚要什么,为夫如何满足你?”
过去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贺兰芝居然是这么坏心眼的人。想是他从前端得太正,骨子里实是个歪苗子的,床笫间的淫语信口捏来,总逗得我又羞又恨。贺兰芝折腾得我又痒又馋,我干脆抛开了廉耻,勾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了句话。
我说出了他想听的那一句话,就看贺兰芝的脸一热,变得比我的还要红。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没忍住大笑出声,贺兰芝恼羞成怒,把我强翻转过去。他骑在我身后,弯下腰含了含我的耳垂,咬牙说了句:“你这个妖孽”
在不动山上的那一段日子,我和贺兰芝过得比神仙还要快活。
平日我们要么一起打坐修炼,要么就一道琢磨双修之法。贺兰芝很迷恋我的身子,便是不练功,他也喜欢和我亲近。多亏了这样,我原先在他身上亏空的精元,没个半年就已经补上。期间,我的媚骨还发作了两回,贺兰芝从不嫌我下贱浪荡,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我,在之后还会为我擦身梳洗,他除了我之外,就没伺候过别人,反倒是我嫌弃他笨手笨脚的。
尽管我和贺兰芝如胶似漆,可是,我心里却从不曾放松过。
不动山百里之外就有人类的村庄,可我偏偏就是从不带贺兰芝踏出这里。虚荒地形变幻莫测,若没有我带着他,他仅靠自己,可轻易走不出这儿。所幸,贺兰芝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也从不曾说要离开山上。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
在和他在一块的日子里,另一件我始终没办法放下的事,自然就是他的双眼。我想方设法想治好他的眼睛,我还记得初见他时,那双眼如此清澄明亮,哪怕是含着轻蔑和漠视,也依然是那么动人。
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有我有心的话,必会找到治疗他双眼的法子。转眼,我和贺兰芝又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我们的感情没有变淡,反是联系得更为紧密,贺兰芝虽看不见,可毕竟也是化境期的修为,而近一年,又与我时常双修,对他的修炼更是大有裨益。如今,便是我不在他身边,他也能在不动山里独自走动,寻常妖兽自也不敢轻易冒犯他。
此日,我与他打坐时,感觉到空气里的一丝变动。贺兰芝修为高出我许多,我睁开眼时,发觉他脸色不太对劲。我问他:“可是发生了何事?”
贺兰芝已经站起来,他压住我不让我跟着,说:“你莫踏出此门,我去一去便回。”
贺兰芝不等我跟上他,就唤出麒麟骨扇。他气息冷冽,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是……过去的他一样。
我心绪不宁地等了他一天一夜,眼看着天色亮起,一直到黄昏日落,就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他人终于回来了。
与贺兰芝同归的,还有一个负伤的男人。他们身上都各有伤势,像是一起从何处逃出。乍见那男人的身影时,我眼前一花,脱口唤出:“师叔?”
他闻声望来,模样却长得和谢天澜毫不相似。他五官如刀刻一样,眼睛极是深邃,神色冷峻,不似好相与之人。他看了眼我,便说:“贺兰道友,想必这一位便是你嘴里的内人了。”
第6章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八)上
贺兰芝带回来的这一个人自称靳涯,是个无师门的散修。
“我察觉到不动山气息有变,极是不妙,便赶往那处,不想竟误闯了上古秘境。”贺兰芝述说着他离开的这一日一夜里发生的事情,听得我暗自惊心。虚荒地势险峻,诡谲多变,我还以为在不动山安全一些,谁想到此处竟还有通往秘境之门。不但是这样,贺兰芝在外仅仅是消失了一天,可他在秘境里,竟待了有两个多月之长。
我听了以后,真是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危险,你当初就不该拦我跟着你!”
贺兰芝摇头道:“秘境中险象环生,一个不慎,就会陷入裂缝当中不可超生。你若与我同去,恐怕我二人都难以自保。”他安抚般地握住我的双手,“便是因为知晓你在等我归家,我这才能支撑下去。好在老天也待我不薄,这一路所幸有靳兄在,也算是有惊无险。”
听贺兰芝说及自己,那名叫靳涯的散修这才瞧过来。他长相虽与师叔无一处相似的地方,但身形仿若同一个人般,然而这叫靳涯的眼神锐利,五官便是俊美得过份,却隐隐也透着一股狷戾之气,浑不似个善茬。此外,他从方才进到屋里来,便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我自知是为何,妖族瞳色有异于常人,当下这个世道,正邪交恶,素不两立,而贺兰芝竟和我结为了道侣,毋怪他人觉得好奇。
听贺兰芝提及自身,靳涯便直言道:“贺兰兄弟言重了,在下原也只是寻人搭个伙,这一回能够由秘境里生还,实也多亏了道友。”他说着又瞧了一瞧我,跟着朝我抱拳,“只不过,我二人这一路来都受了些伤,却不知尊夫人是否欢迎在下,在此处叨扰一阵子了。”他的态度恭谦,教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可我分明瞧见了他眼底闪逝而过的玩味。
贺兰芝自失忆以后,纯粹如一张白纸,毫并无防人之心,更何况此人与他乃是过命之交,不等我开口,就说道:“靳兄客气了,若非你在的话,这一回,我恐是凶多吉少。劳烦夫人把堂屋收拾出来,让靳兄住上一段时日。”他都这么说了,我已经溜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便就看在这人助了贺兰芝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说:“一会儿再整理也不迟,我先去给你们俩拿金疮药来。”
后来我做了饭,拿出自酿的酒来招待客人。庆幸的是,这人席间未曾多话半句,也没有再无礼地打量我,除外这些,他谈吐也算得宜,看得出也是个性情中人,想来合该是我自己做贼心虚,看谁都不怀好意。再说,这近两年来,贺兰芝只见过我一人,他过去的性子也是广交天下英雄豪杰,今回难得多了个朋友,自是比还平日开心得多。我只要他能高兴,将忍一时,又有何妨。
酒后,我们各自回屋里歇息。
灯火下,我为贺兰芝脱去了衣服,只见他背上有几处伤痕,尽管并无大碍,还是让我心口紧揪。我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些伤处,不由倾身轻轻地贴住他的背,嘶声说:“贺兰芝,算我求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以身犯险了。”贺兰芝回了回头,握住我的手心,温柔地摩挲着道:“如若放着那秘境不管,不说众生,连我最重要的娘子都会受连累。这样一想,我又如何能安于一隅。”
贺兰芝就算不是天门宗的少宗主了,也依然以天地苍生为重。可一听他终究是为了我,我的整颗心便化作一汪水。我将自己埋进贺兰芝的怀中,伸舌与他勾缠,亲热片刻,便自己一件件褪去衣服。朦胧灯下,贺兰芝呼吸微乱,红了红脸,嘶哑说:“有靳兄在……”这儿屋墙甚薄,若是动静太大,怕不是要让人知晓我二人在干什么。但是,我才顾不了这么多。
我只顾让自己赤裸裸地纠缠住他,说:“你身上有伤,没有比这更快好的法子。”我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故意诱惑他道,“这不过有了个外人在,夫君……就连我都不要了么?”
贺兰芝如何经得住我这般撩拨,当下便扣住我的下颌,深深地吻来。
那一夜,我又为贺兰芝做炉鼎。双修虽好,可一个对男人来说,好处和快感都远远不及享受炉鼎时的快活。加之对我来说,贺兰芝与我是分别了一日一夜,对他而言,与我已经相隔七十多天的日子。这一多年来,他与我日夜淫合,早轻易远不得我,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天夜里果然比平时还要难打发。
火光里,他一边在我身上猛力肏我,一边不断地亲着我的嘴唇。只看那粗红的孽根埋在我臀间,干进时挤出潺潺淫液,抽出时连媚肉都翻出,弄得我下身好是淫靡。原先他还有些顾忌,只敢与我盖着被子偷弄,此下快到极处,与我再顾不得墙后有人。我正是被他插得又疼又爽之际,贺兰芝蓦地把我整个人由床上抱起,拖抱着我用力抵在墙间,我两腿仓皇地勾住他的腰,重心一坠,便整个人落在那粗长的孽物上。它猛然一发捅到最深,我的媚穴顿然紧缩,钻心的痛楚和灭顶的快意如浪潮涌来,这种极端的感觉是我和他交合至今,还是第一次有。
直到后来,我方知那是因为我这身子阴阳两全,尽管由身体看来是个男子,然体内亦有女子之阴核,它藏于淫道深处,顶到那一头便予我快活加剧,可长此以往让男人玩弄那一处,也将易于有孕。以男子之身怀孕,此事听来过于惊世骇俗,可对魅妖来说,这也是唯一繁衍的手段。然而,古今往来,男魅有孕,往往被引为大不祥,不单父子皆受尽嫌恶白眼,若是不幸被正道中人发现,恐父子二人都会有性命之虞。
贺兰芝尝到了甜头,又岂会轻易收手,接着两次都狠狠淫我那里,我被他这般压在墙间痛弄着,真真是欲仙欲死,玉根被捅着时便射出几股,更甚的是淫穴也如丢身一般,淫液津津溅出,宛如失禁似的。我抱紧了贺兰芝,与他难以拆分地缠吻唆舌,也只有通过这样子,我一直鼓噪不安的心,才能够勉强得到一点安慰。
那之后,我们又平静地过了一小段时日。
因多了那叫靳涯的散修在,我们在不动山上的日子,也算是比过去多了些人气。说到贺兰芝的这一位靳兄,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他自称是因缘际会之下来到虚荒,和贺兰芝一样误入秘境。上古秘境不同寻常,里头随便一只妖兽都能一口咬死出窍期的修士,听贺兰芝所说,这叫靳涯之人修为定然不浅,也不是说散修里头便无强人,但是天洲若出了个这么厉害的散修,没道理我不曾听说过。不仅如此,由贺兰芝所说的细节里推敲,那靳涯也不像是误闯境地,反倒让我觉得……他是有备而来。
此人身上有不少疑窦,他既然不愿实说,我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只要他不要在贺兰芝面前多话半句,待他伤养好了,赶紧离开不动山,日后山高水远,凭他如何,也同我们夫妻二人无关。
今日,我来到不动山瀑布下。
我手里拿出一个用绢子包住的东西,打开来,看着那一块玲珑玉。这块玉,融了我和贺兰芝的掌心血,是我们结为道侣的唯一凭证。只要玉在,人就在。
我摸着那一块玉,渐渐就失了神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和我娘当年对慕无尘,又有什么分别。
我娘对慕无尘施以摄魂术,将他的本命剑藏于山脚下,而我明知道贺兰芝陷入迷障,却不肯为他解除迷障,并告知他真相,反是哄骗他留在不动山里,任由天门宗满天下寻他们的少宗主。现在,我把这块玉藏在乱石下头,不正是因为我心里头比谁更清楚,一旦贺兰芝清醒,他一定会弃我而去。
想到这儿,我的心就渐渐变得冷硬哪怕真到了那一天,那又怎么样?我和贺兰芝已经坐实了夫妻之名,有天地为证,只要信物还在,他就一日离不开我。
不管以后如何,他爱我也好,恨我也罢……都别想我放他走。
我把玉给藏好了,正欲离开那个地方时,脚下踩了个空,差点儿落进水里之际,忽地一只手臂横过我的腰,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我撞了那人身上,先是愣了一愣,回神时抬头一看,便瞧见了那一双暗沉沉的眼。我从不曾见过比这还深的瞳仁,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一样。
是靳涯。
我一醒神,连忙要抽身,却试了两次,都没能把手腕给抽回来。我脸色变了变,狠瞪着他:“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