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啄着那冰凉的嘴唇,朦胧的火光里头,那张冷硬尖削的脸庞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瘦成这般,依然如此好看。可惜,慕无尘真的是白长了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不要说笑一笑,他要是偶尔肯放缓神色,不知这天洲仓土上,又有多少人要倾慕他。我轻抚着慕无尘脸颊上的几道血痕,而后便小心地捧着他的脸,一点点地亲着。
慕无尘昏迷着,他没有反应,我便细细地吻着他的鼻眼,跟着又来带唇瓣。他的嘴唇不薄不厚,唇形姣好,我含了含他的唇珠,微微侧着脸将嘴唇贴上。“唔……”我将舌头顶入,耐心地撬开他的齿关,舌头勾绕时,唇间响着细微的水声。筋脉与七窍连通,上身以鼻唇连外,修炼魔功时,常以上口吸人精气,而我要试探慕无尘的灵脉,通过唇舌纠缠,可探寻他的精气本源。
试探的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惨,就好似一个人成日大动肝火,伤气伤神,慕无尘发狂了这么多年,灵脉更是残破不堪。若这次我不帮他,他只要再有一回,必会气倒涌而亡。
我起了起身,指腹慢慢地从那张脸的轮廓滑下,至颈项、喉结、然后是锁骨。慕无尘上半身只盖着一件我的外袍,他的皮肤寒凉如冰,要是再温暖不起来,恐有性命之虞。火焰燃烧着,一阵窸窣声响起,衣衫滑至我的脚踝,转眼之间,我就褪尽了自己的衣物。
自从我的身子成熟以后,骨骼便越发柔软,肌肤亦变得愈发白皙细腻。这是媚骨的功效,随着被男人插的次数越多,我的身子也变得不阴不阳,便不是我刻意为之,骨子里也散发着阴柔之气,那些人自己定力不足,反怪我是天生淫浪下贱,专门蛊惑男人。
我走回到慕无尘身边,跟着便如轻纱一样,轻轻地覆在他的身上。比起他硬邦邦又寒冷的身体,我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身子又软、又烫。男人的身体,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流血,我从他的颈项密密地吻着,亲过那些狰狞的伤口,来到胸膛,舌尖轻一勾那深色的尖,抿着、舔舐着。我大可不用管这些前戏,可我也需要满足自己,既然已经抛去了廉耻,我又何必自己找活罪受。
通过这样做,我慢慢地勾起自己的欲望,我试图假装眼前的人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可是,这样实在是太难了。慕无尘的存在太强烈、太鲜明,渐渐地,我的身子也热了起来,我稍稍支起身,又去轻咬了咬他的下颌,用自己的胸口去上下慢慢地蹭着他的胸膛,乳首擦过他的尖,磨了几来回,我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一阵颤栗。而且,我发觉到,慕无尘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他的身子,开始变得有点热,如羽般的眼睫也微微一颤。
我覆在他身上,沿着他的胸膛亲下来,缓缓地来到他腰下。我解开了他的裤头,并未着急地扯下,先是摸着他脐下那露出一角稀疏的毳毛。他的那儿贴住了绸裤,此刻还安安分分的。我没法忘记初次那一夜,这物件有多狠、多坏,我甚至只要一回想,就还能清楚地记得,它进出我身子时的样子,那晚,我差点以为,我会被活活弄死在他的身下头。我的手隔着薄薄的步拂过那物件,此刻一分未硬,却有如此分量,慕无尘这样正经古板的人物,不但白瞎了一张脸,还白生得这猛浪的肉枪。
我也不敢耽误太久,只管挪到他身下头,将他这最后一件遮蔽物褪去,将那胯下埋着的一物用手先轻轻套弄。慕无尘修炼的是绝情道,本元坚固,若非他中了摄魂术,岂是旁人能轻易勾引。然而,他现在筋脉滞涩,修为再高也等同于无,又因禁欲太过,反而比一般的男人敏感得多。我只以掌心爱抚片刻,那肉就微微发硬,龟棱稍微躬起,尚未达十分,就已可行事。我略略心惊,委实不知那时候是如何承受得来这狠物,我喉咙干涩地咽了一咽。之后,我便以津液润喉,低下脑袋,微颤地伸出舌来,先去舔他。
那前端浑圆如滑,精孔湿润,只唆了几回,便青筋突出,如剑一样笔直。魅妖到底是依男人的精气为生,我舔了他一阵,反把自己弄得全身燥热,除下身硬涨,臀后也有一阵痒意。因此举目的是要为了帮慕无尘疗伤,不可使他轻易泻出精元,我只吞吐数息,耸动时,我抬眼往上看,慕无尘的胸膛微微起伏,他脸上也有了些红潮,呼吸变得比之前强了许多。我一边跪着舔他,一边将手伸到自己会阴之下,先摸到一股湿,我心下不禁自嘲,这身子果然见了男人就动不了了,手指探入穴里,那儿被弄了数不清多少回了,依旧紧湿。
此地无物可润滑,只亏得我是魅妖之体,一旦情动,后穴便水淫淫,也算免去我一个苦头。我胯跪在慕无尘的身上,看着他的脸,陡地又生出一丝迷茫,很快地,我的眼中闪过决绝。我颤颤地吸了吸气,眼眶不知为何很热,心口亦在发烫,难受得很,可箭在弦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又如何反悔。跟着,我便咬住了唇,扶着慕无尘之物,将它极慢地埋进自己的湿穴里头。
“唔……嗯唔…”我抖得骨头都快散了,那处有一时未被人疼过,先前媚骨发作,又死命强忍,此时强吞着慕无尘的东西,真好似被人砍了一刀。我已经好久没觉得这么痛了,这一下,把我整个人都弄清醒了,我的喉咙里发出深喘,全身顿时涨红,额头都被激出了冷汗。我实在没必要这般作践自己,我还可以停下来,抽身而去,可是,这样的话,慕无尘就会死。我调整凌乱的呼吸,心下一狠,深深地往下坐去,直到全根吞没。
弄完这一遭,我几乎是眼前一黑,真真差点厥过去。我咬破了自己的唇,嘴里盈满了铁锈味。我又吸了吸气,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等到自己适应了那种被撑到极满的感觉,这才尝试着动一动。我轻轻地摇了一摇身子,阳根极慢地进出,我高高地仰着脸,缓缓地前后晃了又晃,此番自淫半柱香有余,渐渐掌握到了窍门。
炉鼎之法,不同于双修,后者二人筋脉贯通,灵气在两人间游转,而作为炉鼎的话,是完全将我的精气灌溉给他。慕无尘神智不醒,我由坐着改为覆在他身上,在他的身上前后缓慢地动作之际,我便整顿内息,运转真气。我的灵脉虽然已毁,但内丹还在,我将那点薄弱的精元,通过二人交媾阴跷的贯通传于他。谁料,慕无尘的灵脉如此之霸道,它本是空匮,此下一催动,就无比贪婪地吸着我的元气。我越是与他淫合,就越是吃力,半个时辰后我已经完全没了快感,只是麻木地摇晃身躯,容着慕无尘肆无忌惮地榨取我。
在交合之中,慕无尘的身子逐渐回暖,脸色虽依旧苍白,脉搏却比之前有力得多。他的呼吸愈重,胸口起伏的幅度也越大,我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容易醒过来,可当他在我身体里泻出精元之时,慕无尘还是睁开了眼。我和他的目光对上,在那短暂一瞬里,我看到那双眼里掀起了惊澜
“!”我被狠狠地从他身上推翻下去。我吃痛地低吟一声,艰难地支起身,转回过头一看。慕无尘也正看着我,我从没有看过他露出这么扭曲狰狞的神色。
第4章
《被嫌弃的受的一生》 (十三)
慕无尘满眼震惊,我看哪怕是天崩地裂,他的脸色变也不会变,此刻却因发现与我乱伦媾和,而这般地凶狞恐怖。
僵望片刻,慕无尘将地上的袍子扔给了我,他好似气血翻涌,咬着牙厉声道:“穿上!”
我也不是故意慢吞吞地起来,只是他这模样委实新鲜,想来一时半刻是死不了了,那我这苦头也不算白受。我苦中作乐地自嘲一番,脸上讥诮地笑了笑:“真君适才抓着青峰不肯放,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慕无尘倏地怒目瞪来。我分明看见了他做出了祭剑的姿势,这一刻,他是真的对我起了杀意。只可惜,青峰剑未显现而出,慕无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热闹着实好看得很。
之后,慕无尘背过身去,我听见,他喑哑地狠道:“当年,我就该动手,永除后患……!”
“那真君现在动手,也未为迟也!”我猛地失控,朝他尖声道,“你们一个一个,都说后悔没早点杀了我。反正我自甘堕落无耻,做什么都是别有目的,那我既然是个祸害,你们又何必留我一条贱命!”我激动得整个人在发颤,退了两步,望着他的背影嘶声笑了笑,“我怎么给忘了,浣剑真君现在,连剑都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要不你看这样,我人过去,你用手把我掐死好了?”
慕无尘微微侧着脸,他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我。那眼神,比当年看着我娘求他时,还要憎恶千倍、万倍。
跟着,他就闭上眼,决绝地背对着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火熊熊地烧着,我却觉周身冰凉,身子无一处不疼。我忽觉自己是自作自受,明知道这么做只会让人更加厌弃,更别说是半句感谢。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我转过去,一拐一拐地拖着身子,回到我自己总是待的那个角落里。
慕无尘已经趺坐下来,还是闭着眼。慕无尘不愧是慕无尘,发现自己睡了亲生儿子,惊诧归惊诧,后来还不过是跟没事儿一样。炉鼎大法对他如此有益,却害惨了我,我浑身乏力,筋脉匮乏,身子冷得直打哆嗦,我只能用双手把自己给抱紧。
我疲倦地看着遥远的一处。我本可以告诉慕无尘实情,但是,那又怎么样。一只妖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就算真信了,也未必会承这个情。到底也是我自作践,这么多年了,始终记不住教训。
当年,在那个冰洞里,我因媚骨发作,意外地和慕无尘犯下了这一件天地不容的罪孽。我清醒时,人还在他怀里,不等他也醒来,我逃命似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踩过了冷泉,逆着水流往上,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狼狈害怕地逃离了那里。那时候,我有些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天剑阁,谁想到,在那儿等着我的,却是一场浑然不公的审判。
我被自己的同门押上了思过峰,除了慕无尘外,天剑阁阁主和各峰长老都在。在一旁的地上,还有袁飞的尸首,他身上都是泥泞和血污,凄惨可怜。我茫然地看着众人,嗫嚅着唇:“我没有杀袁飞……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我激动得嘶吼出来,其他人把我给用力摁住:“慕青峰,不得无礼!”
“袁飞不是我害死的,诸长老明鉴,我没有杀人!”我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否认。当时仍只是飞云峰长老的赫连江捋着须,眯着眼冷道:“慕青峰,你说你没杀人,那袁飞尸首上残留的剑气,你又如何解释?”
我猛地定住,渐渐地回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所有人。谁料他们听了以后,却满脸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你说有魔修混入了天剑阁,还跟踪你们到后山,用迷阵陷害你误伤袁飞?”赫连江嗤声冷笑连连,“谢天澜,你看看你这一心偏袒的孽种,这样荒唐好笑的谎言都编得出来!”
谢天澜负手站在长老们的下首处,他的脸色极是难看,当他的双眼扫过死去的袁飞,眼里顿时流露出心痛和悔恨。当下,我便惊慌地挣扎道:“师叔!青峰没有撒谎,袁飞不是我杀的!师叔,难道连您也相信,我会做出残害同门的事情么!”
谢天澜沉痛地合了合眼,他压抑地说:“你说,袁飞非你所杀。好、好……”他转过去,厉声道,“传陆明上来!”
昨夜里一同去后山的人当中,陆师兄也是其中之一。他走了出来,朝阁主和长老们一拜:“陆明见过阁主和诸长老。”
谢天澜强忍痛心,语气冷硬地问他道:“陆明,你说清楚,昨夜你们数人去后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明在天剑阁里日久,秉性正直实诚,我以为他必能帮助我洗脱嫌疑。陆明却看看我,跟着说:“昨夜我和几位师弟一起去后山,本是为抓灵兽,谁料竟碰上了大雾,我们几个人就走散了。”
“大雾?”阁主问,“那你可感知到魔气没有?”
陆明拱手说:“回阁主,确有一丝不寻常之气,只是……”他面露犹豫,一长老就说:“陆明,你如实说罢,不必有什么顾忌。”陆明朝我看来,低声道:“那不寻常之气,非是魔,而是……妖!”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我怔怔地听着他说下去:“我追着那一丝妖气而去,遥遥就听见了打斗声。可是,我还是迟了一步,等我赶到时,袁师弟已经被慕青峰给……”
“你胡说!”我打断他,“陆师兄,你为何要陷害我!”
阁主喝了声“肃静”,一记沉重的剑压压住了我的气海,我顿时出不了声。陆明便接着把话给说完:“我未及赶上去,大雨便将泥流冲刷而下,待我翻过去,二人就不翼而飞了。我察觉事情有异,忙去寻其余师弟,之后就赶回主峰,将此事禀报给了师傅。”
各峰都派出弟子去后山,最后在崖下找到了袁飞的尸首。袁飞身上所受的致命伤,残留着断水的剑气。他们便由此推断,确实是我杀了袁飞。
“你们胡说……”我失声喃喃道,“我没有杀袁飞,我也不是妖,我不是妖……”我不死心地辩解着,却听见赫连江道:“慕青峰,你是不是妖,难道不会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的话让我一滞。我突然想到,为何我刚一踏进天剑阁,所有师兄弟都退步三尺,以前他们再怎么怕我,也不曾这般对我退避三舍。跟着就是天剑阁三十七剑全出,如此大的阵仗,真的只是为了抓一个残害同门的凶手么?
“我什么样子?”我猛地看着押着我的人,“你说啊,我是什么样子!你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