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他身上还?有个太子的身份作为挡箭牌嘛。
但这个理由?是不能说出来,而且说出来也没人信,还?不如?装作他就是孩童心性,想要试一试这些新科武进士的成色。
所以赵昕打了?个哈哈:“就是好玩嘛。”
徽柔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疑惑,她这个弟弟自从恢复神智以来,完全和好玩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还?好玩呢,内藏巨大的谋划才是真?的。
但心知有异的她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只要最兴来还?是爹爹唯一的儿子,那就除非是领兵叩宫门,余事?皆伤不到他。
徽柔顺势转了?话题:“最兴来你又骗我?,那个定夏糕根本不好吃,太酸。”
“不怕,我?已经把方子买回来了?。也托了?娘娘宫中的厨子,让往里头多多加蜂蜜,应该就能好吃了?。”
“真?的?”
“反正加了?蜜肯定不会难吃到哪去?。”
……
*
三日后,东京城北一片空地上。
赵昕原想着是找个山岭同王韶这些武进士玩一玩游击战,怎料负责监考和安保的富弼一句东京城左近皆是一马平川,无有山岭把他给整懵了?。
他知道从山形水势图上看东京城坐落在一片平原上,四周水系发达,但连个小山包都找不出来也实在是过?于离谱了?吧。
然而没办法,东京城的地理条件就是这么离谱。此时昏德公还?没有发力,所以连个人造奇观小山头都没有。
虽然赵昕很想把以王韶为首的武进士们狠狠教育一顿,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在东京城附近活动?就是极限了?。
所以最终只能将?考场圈定在了?一处因干涸而废弃的湖泊河道区域。
“很好,一百人都准时到了?。这里是你们的衣甲马匹、粮草旗鼓、枪弓箭矢和车仗帐篷,殿下所率领的一百人在你们如?今所处位置的正北方三十里。两日后,以双方所剩的人数多少来判定胜负。
“记住,双方若照面?,相争之时不可妄动?杀手,否则一旦闹出人命来,你们的进士身份会被剥夺。”
身穿紫袍的富弼一出场就把这些还?未正式进入官场的新丁给镇住了?,待言说大概章程之后,富弼又望向人群:“谁是王韶和章楶?出来。”
富弼看着两个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少年人,目光略略在章楶身上定了?定。
章相的侄儿,已经进了?殿下眼中,模样长?得也不赖。
可惜已经被太多人盯上了?,未必能抢到手。至于这个王韶,寒门出身,倒是可以一试。
富弼心中念头百转千折,落到面?上却是高官矜持地照本宣科:“你们两人是今科武举的状元与榜眼,那这两样东西就交给你们。”
被特?殊对待自然会受到异样眼光,王韶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背如?同针刺般一样疼。
等看清富弼交到他手中的是什么之后,他更是想叹气?。
虽然是木制的,周身也没刻字,但那分明是老虎的形状啊。
他掌虎符,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
王韶甚至心中都冒出了?早知道当初文章就不写那么好的念头。
相较之下,章楶获得的东西就要正常得多,看模样应该是一份皮质地图。
只是当富弼施施然离开后,王韶从章楶手中拿过?地图就傻眼了?。
图的确是一副好图,但这画法和标识,他怎么有些不懂啊。
如?果赵昕在这,就会告诉他什么叫做现代地图绘制与识别?。作为他们将?来在军校中的必修课程,以及被敌人缴获后的保密需要,王韶他们现在获得的这幅图是没有边角处标识注解的。
当然,赵昕绝对不承认这是他故意?的,想玩一手信息差。
不过?虽然得了?一副不大看得懂的地图,但王韶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非研究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因为他已经接了?虎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看着眼前这些去?哄抢车仗上甲胄和兵器,甚至开始直接往身上套,与寻常市井闲汉无异的同年们,王韶只觉得头疼。
明明前几日宴饮的时候个个彬彬有礼,很有国家栋梁的样子,怎么今天就……
真?以为抢了?甲就能保住自己性命不失?虽然只有一百人,那也是两军对阵,万一落了?单,多少甲都不够用的。
“都住了?!”章楶上前把几个正在哄抢的人给绊倒扔了?出去?。
章楶心中门清,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好友囿于身份做不出的事?,他作为副手就得顶上。
被摔倒在地的人本想破口大骂,但一见是章楶又把话咽回肚中。
这可不是王韶那个没跟脚的寒门子弟,将?来仕途一定比他们走得更远更顺畅,需要借助之处还?多着呢,不好得罪了?。
王韶则是将?木虎符收入怀中,走向唯二两个没有去?抢甲胄的人。
不太认识,那此次武举的名次应该不高,否则前段时间同年聚众宴饮时必定会产生?印象。
“两位兄台请了?,敢问为何没与他们一起?”
首先开口的是个身形瘦高,一双眼珠半刻都不曾闲下来的人,笑嘻嘻地说道:“王状元,啊不,主将?请了?。在下符异,本次科举侥幸得了?第七十六名。至于为何没和他们一起,那是我?阿娘说了?,有甲未必是好事?,穿了?难跑。”
然后就是那个已经蓄了?上须,一看就很厚重沉毅的男子:“赵从贲,第八十九名。不去?的原因是未得将?令,不敢擅动?。”
两人的回答虽有侧重,但都是将?王韶主将?的身份给点明,并在行动?中将?王韶给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