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他们这一桌蔓延的分外快,他们两都只跟月侵衣熟,但月侵衣根本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多说多错,他干脆捧着玻璃杯一直不停地喝水。

月侵衣和江怜潮面对面坐着,而楚群灯则在紧挨着月侵衣坐。

他们两长得像,只是楚群灯要比江怜潮小些,远远看去,倒像是弟弟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来见自己的哥哥。

只是这个哥哥看着弟弟男朋友的眼神并不算单纯。

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月侵衣坐在两人目光下他又是心虚又是紧张,生怕他们忽然扯出什么话题出来聊。

月侵衣一路走到了洗手间才敢大口呼吸,还好这里的厕所里放了高级熏香,空气里都泛着甜。

餐桌上,月侵衣一走,两人就都改换了冷淡的神色,半点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和谐。

冒着香气的菜品慢慢被端上桌,月侵衣却还没回来,两人也都没动筷。

他去得有些久了,楚群灯先起的身,在江怜潮之前。

朝对面说了句“抱歉。”后他就离桌也朝洗手间去。

江怜潮向他离去的背影撇了一眼,鼻尖冒出一道“哧”声,手指在桌面上状似无聊地点了点。

又隔了几分钟,两人还是没回来,桌边最后一个人也再没坐下去。

这个点餐厅里人不算多,厕所的隔间大多都是空的,只有一间上了锁。

还没走近江怜潮就听见了里面有窸窣的响动,接着就是那两个迟迟没回来的人的声音。

是从同一个隔间里传来的。

-“疼吗?”

-“……还好,有一点疼,好像卡得太紧了。”

-“那我轻一点,要是实在疼你可以咬着我的手,或者我先停下来,让你缓缓。”

这是在,做什么?

江怜潮没维持住脸上的淡定,抬手叩响了隔间的门。

他的的力气没收住,闷闷的响声在整个洗手间里格外明显。

里头的窸窣声顿住,最后是江怜潮开的口,“你们好了吗?”

他连质问里面在做什么都没有,像是专门替他们望风的一样,只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听见是他的声音,里面的人有短暂的慌乱,随后锁扣转动,隔间的门开了一道极为小气的缝,楚群灯快着动作从里面钻了出来,将他的视线尽数遮挡住。

面前的楚群灯衣服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水迹,也没有未来得及收拾的褶皱。

他挡在江怜潮身前,守护着自己的既得利益一样寸步不让,神色坦然地接受江怜潮满是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

才开始吗?还是说,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人只有月侵衣……

好半天月侵衣才从里头出来,他急着出去,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最后问题的确是痛痛快快地解决了,又痛又快。

刚才他动作间都闭着眼,带着一点明知会疼的心理预期,即便是这样,那一瞬间的疼痛也让他紧闭着的眼睫间溢出眼泪来。

长长的睫毛根本兜不住,泪水滚得半边睫毛都打湿了却还是顺着脸颊坠了下去,留下一道湿润的水迹。

他急着推门出来,连挂在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擦,明晃晃地挂在脸上,证实了江怜潮刚才的猜想,他的手指在月侵衣脸上刮过,轻而易举地将那滴眼泪蹭到了指尖上。

江怜潮的动作很快,快到楚群灯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冷眼看着他的动作。

拇指碾在覆着一层薄薄水迹的手指上,江怜潮语气正常地询问:“刚才在里面做什么?”

月侵衣的睫毛润做一团,眼睛里半覆着泪水,看人时眼睛里装着的人影都有些晃,他使劲眨眼,想将那点水挤出来,想起刚才的事,他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就去隐瞒,“没做什么,你也来上厕所?”

江怜潮没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带着目的性地攀上了月侵衣湿润的眼角,“没做什么你们怎么会进一个隔间?”

还哭成这样。

“就是我遇到了一点问题,楚群灯进来帮我而已。”月侵衣没注意到他的奇怪,在他的注视下揉了揉忽然泛着痒意的下睫。

这一连串小动作在江怜潮看起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帮什么忙?通通泉眼吗?到底是做了什么,还不肯跟他说。

江怜潮的犬牙有些痒,他有预感自己总会知道的,不是什么迷.信,而是他会让月侵衣亲自跟他说。

时间不定,地点不定,有一点确定的是,月侵衣会哭着掉很多眼泪,为了不把床弄脏,江怜潮只能勉为其难地一一替他舔干净,吃进肚子里。

作为回报,月侵衣则需要忙着吃其他东西,吃上一整夜,吃到再也吃不下去别的。

第48章 分手

最后江怜潮牙都磨酸了都没能知道月侵衣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当然他也没继续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那样太丢面了,和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楚群灯来比的话。

见他们都转了身, 月侵衣一个人缀在他们后面悄悄又调整了一下裤子,站在镜子面前洗手时, 才发现脸上都被被眼泪弄得乱七八糟, 他随意揉搓了几下才跟上去。

饭吃完后, 月侵衣和江怜潮自然还有别的活动,半道插进来的楚群灯半点都没有打扰到他们的自觉,没有主动说要离开。

毕竟按月侵衣介绍的, 江怜潮和他都是朋友,既然都只是朋友,那就没有要偏心谁的道理。

江怜潮在驾驶座, 后座上月侵衣和楚群灯并排坐着。

他观察路况时分出一隙视线朝后视镜看去,后面的端坐的两人距离适中。

后座黑色的真皮座椅上搭着一只漂亮的手,手指修长白皙,没有一寸多余的肉,手背上每一处指骨的隆起都恰到好处, 隆起的雪峰上随意扫了几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