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侵衣的手抚上了那一处,不住地去想那样的伤口下生出的疼痛是怎样的难忍。

沈如卿能感觉到月侵衣指尖的温度,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是在心疼他吗?

二人看了伤疤,气氛正好时,月侵衣却忽然收了手,存心要打破这样少见的宁静似的,翻着从前的旧账挑火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沈如卿将那些疤痕尽数展露在月侵衣面前,原想得些他的怜惜,却见他竟连半分动容也没有,沈如卿心上生出一团恼意,从桌上拿了刀,“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话里尽是凶狠,手中却是将刀刃对着自己。

月侵衣抬眼看着他自然不知刀刃朝向,寻死般直往他刀上撞,虽知是用刀背对着月侵衣,沈言卿仍是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撤刀。

月侵衣见状朝他扑去,没想到脖颈沾上那抹凉意后却不痛,他垂下目光,发现对着自己的是刀背,而对着沈如卿的那面刀刃上已然见了红,月侵衣吸了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往后退去,沈如卿对伤口毫不在意,却见不得月侵衣逃避的动作。

刀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系着床幔的细带悄无声息地散落到地上,两边帷幔一阵绿烟似的慢开来,掩下其中交叠的身影。

架子床内一下容纳了两个人,沈如卿宽大身子让原先还算大的空间一下子逼仄起来。

沈如卿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了,露在外面的肌肉因着发力的缘故绷起来,手掌被滑腻的肌肤吸住似的牢牢抓握着。

他的动作发了狠,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甘愿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当中,绳子不在月侵衣手里,而是在二人相连处。

月侵衣双腿悬空,正以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对着沈如卿,他的双眼被布条蒙上,那是沈如卿的腰带,视力受限的缘故,他被托举在空中晃荡的同时心里的不安一阵阵上涌。

“你,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一开口,喘气声就抑制不住地从他口中冒出,他原先连贯的话语因对面人的动作而支离破碎,却仍是记挂着求死一事。

黑暗中,月侵衣感觉到那只放在自己腿根处的手紧了紧,耳边响起沈如卿发涩的声音,“是要杀你,不过是在床.上而已。”

说罢,沈如卿吻上了月侵衣,这样放浪不堪的话语自然将人给惹急了,月侵衣狠心咬了他。

痛意在舌尖炸开,腥甜味弥漫开来,沈如卿却犹不松口,强硬地缠着月侵衣,在其中搅弄。

良久他才松开月侵衣,涩声道:“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拿自己赔我。”这句话他早就说过一遍了,所以这一次他还加了一句,“我会与你成亲,叫你这辈子都不能逃了去。”

他语气认真,叫人无法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只是这件事哪里会有他说得这样简单?

第21章 怎么突然要离京

深蓝衾被紧紧地裹着榻上睡着的人,不让一丝冷意扰了他的睡梦。

这样宽大的床,他却只占了不足四分之一的位置,蜷着身子离床边那片地方远远地,却不是怕滚下去,而是不想挨着那边的人。

他昏睡前自然是离得远的,那人知道他累也没再靠近惹他烦,却也只能忍到他睡着后,一听他呼吸变得绵长均匀,那人就挪着身子把他圈进了怀里。

第二日月侵衣醒来后,原先紧扣在他腰间的手已经不见了,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的手还挡在身前,实在是昨夜被沈如卿亲怕了,只得拿手挡着唇。

这样挡着沈如卿自然不喜,但见他身子抖得厉害,也就没强硬地扯开他的手,那些亲吻则落在他其他位置。

有时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口中发出的那些羞耻声响,月侵衣就会咬住自己的手指,所以他玉色的指节上多了串咬印,只是大多都不是他自己留下的。

看着外头天色已亮了不少,月侵衣轻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扶着酸软的身子坐了起来。

下床时他刚站起来,两条腿就抖得像是要打架一般,难以撑起他的身子,月侵衣只能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系统冷不丁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

月侵衣很想说没有但是这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昨夜再一次见死而复生的沈如卿时,他心里第一个感觉就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含糊道:“好像吧。”

系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说实话我又不能吃了你。”

月侵衣:但你能举报我……

“不对,你回来了?”忽然意识到消失了三个月的系统回来了,月侵衣惊讶道。

沈如卿死讯传来没多久系统就忽然失踪了,任凭月侵衣怎么喊都听不到一个回应,今天居然回来了。

“嗯。”当时剧情走向歪的连他爹都不认识了,又见两个直接捉着月侵衣玩强制爱,系统立即就要带着月侵衣换世界,结果能量都快耗尽了都没能走成,简直是奇耻大辱。

系统消失的几个月里是去了趟总部,它想到部长跟它说的那些话,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月侵衣还是该心疼他自己。

心疼月侵衣是因为他居然被那群人给缠上了,心疼它自己是它以后还要继续辛苦地看马赛克,感觉统生也就这样了。

月侵衣听出系统的语气不对,以为是因为这个世界走偏了的缘故,“要不我们现在就脱离去下一个世界?”

“你反派值还没刷满。”系统才不会说是自己暂时带不走月侵衣。

月侵衣面上适时带了点遗憾道:“那好吧。”

正说着话,沈言卿推门进来了,看见月侵衣这副样子他却没有半分异样。

“沈如卿还活着。”

沈言卿听到他的话手上动作连顿一下也没有,熟练地把手里拧干的毛巾递给他。

他表现得这样平淡,半点不像才知情的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了。

月侵衣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沈言卿对着他从未说过一句谎话,此时也一样。

月侵衣才反应过来沈言卿似乎从未与他谈过沈如卿身死之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包括那夜他赔上自己去安慰沈言卿。

可是沈言卿此时的直白比欺骗更令月侵衣感到难堪,他捏着毛巾的手指又紧了几分,毛巾因他的挤压而渗出水来,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滴到他的衣服上。

沈言卿自然知道他的养父这是又生气了,他的目光顺坠落的水滴而上落在月侵衣还带着齿痕的手指上,虽知应是不痛的,仍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眉,他那个弟弟还是太不知分寸了些。

在他眼里的月侵衣就像一只不太亲人的狸猫,平日里什么也不在乎,若是被招惹得烦了便会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