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估计是抢不了了,毕竟谁出门会舍得把自己老婆带出来?”

霍屿懒得听他废话,伸手把他往草堆里推。

张启被探出的草根绊了一脚,直接坐倒了一片杂草,他手边埋着那颗探测器,却一点信号也没发出去。

因为张启的异能,一个很鸡肋的异能,类似于信号屏蔽器,基地里的“万人嫌”,大家玩手机的时候他都会被赶出去。

不过至少也是进化者了,体质也增强了,摔了下一点也不疼,拍了拍灰就站了起来,还没来及抱怨,手里就被塞了张卡。

张启灰都不拍了,满脸感动:“老大老大我要跟你一辈子。”

霍屿站得远了一点,言简意赅:“别。”

张启没继续恶心他,揣着卡就跑门边去开锁了,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车锁还算复杂,张启开的时间有点久,这次花了一分半。

他推开门,先钻了进去,眼尖得一下就看见了半埋在毯子里的人,“老大车里还有人,我们快跑吧。”

霍屿落后两步上的车,正往车门边挤的张启推回去,“没出息。”

张启见他过来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有后台的人,颇为狗腿地笑了两声,跟着一起又进到车内。

他声音中气十足,毯子里半蒙着脸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霍屿的注视下,他掀开毯子,一张睡得淡粉的脸缓缓探出,眼睫在眼底压出一片浓深阴影,那颗微凸的唇珠颜色淡了不少,但在一张粉白脸上还是很显眼。

“老大,真有人带老婆出来,”张启嘶了一声,见人因为探进来的光而皱起眉,没忍住把毯子放了回去,给人遮光,“还这么漂亮,你抢不抢啊?”

霍屿把护目镜推上去,嘴唇动了动,仍旧没说出没意思,最后掩饰般扯了扯嘴角,不耐烦道:“带回去拍卖。”

“不是吧?咱们拍卖场也要成为你和他之间play的一环了吗?你不怕真有人给你拍走了?”张启砸吧嘴,有些唏嘘:“我们拍卖服真的有点涩,你舍得”

剩下的话被霍屿瞪了回去。

“带走。”

“老大你确定要我抱吗?”张启身上还有汗,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看着下车的人身形顿了一下,张启继续道:“那我抱了哈?抱了你可别生气,我对嫂子一点想法也没有。”

他这么说着,却是一点动作也没有,斜眼注意着霍屿的动静,三秒都没到,人就转头把他挤到一边,先是把自己的护目镜给对方戴上了,而后径直把人给抱了起来。

抱的时候皱了下眉,似乎是在嫌弃太轻了。

一路上人都没醒,霍屿被问烦了才解释了一句,是被精神力影响的,只要离开精神力发出者超过六个小时就会慢慢清醒。

所以苏景在持枪瞄准的时候一直在看表,乌水镇的这只变异龟杀了吃了几波不同基地派来的人了,实力也越来越强,他们一队都是高阶进化者也被缠得一时难脱身。

几乎是掐着时间才把它解决掉,地平线上还剩一点残光,把满地的血迹照得粼粼。

苏景半身都是炸开的腐肉,还有乌黑的血迹,都不是他的,他一个人背着枪快步赶在前面,身后的队友都知道是为什么,满身疲惫跟在后面也是佩服他。

他边走边把难脱的作战服脱下来,怕回去吓到车里的人。

看到车边杂草被压出的坑后,苏景连枪掉到地上都没管,几步上了车,看见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毯子,以及上面的几个灰扑扑的脚印,车内空空,原先睡着的人没了身影。

月侵衣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醒的,几乎是才睁眼,头顶的灯就被打开了。

他睡了太久,忽的接触到灯光,被晃得不由闭了眼,闭得紧,眼泪也从缝隙里被挤出,打湿了眼睫根部,剩下一点从眼尾漏出,没来及没入额发就被一只手蹭走了。

那只手不是很客气,没收住力气,弄得月侵衣有些疼,他抖着眼睫睁开眼,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睛,眼尾上挑,勾着傲气,很不好惹,也很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样子。

“你是谁?”月侵衣身上的精神力才消退,暂时还没恢复过来,记忆仍旧停留在苏景亲他的那个晚上。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警惕地想离边上的男人远一点,但他睡得浑身没什么力气,才爬起来一点就被人握住手腕拽到怀里。

“叫什么名字?”霍屿没回答他的问题,把人抓得紧紧的。

“黎知。”被人钳制着,月侵衣只是害怕,老实回答。

“荔枝?”霍屿笑了声,又问:“之前给人做过老婆没有?”

他抱得太紧,身上那股不知名的气息满是侵占性地缠上月侵衣,问的问题奇怪得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月侵衣脸上发白,却也有自己的坚持,认真道:“我和阿卿是配偶,不叫老婆的。”

霍屿不管这个,但见他叫得亲近,心里莫名不爽,语气也坏了点,几乎是逼着他,话里没有一点余地:“那你留在这里给我做老婆。”

“不行的。”月侵衣被他吓到,开口就是拒绝。

还要继续劝,嘴巴就被人捂住了,霍屿的手掌很大,捂住了他半张脸,冷冷的手指陷进他的脸肉里,捂得不紧,手指还因为他的皮肤太滑,不轻不重地摸两下,像是亵玩。

“你想清楚再说话,不答应我就把你送去拍卖,卖给丑八怪,也可能是有特殊癖好的人,给你戴上项圈,天天只能在毛毯上哭着到处乱爬。”边捏着,霍屿语气淡淡道,让人听不出是威胁。

他看起来真的很坏,专断又恶劣,说是选择,其实只给了一个选项。

月侵衣不喜欢,看着对方满脸的游刃有余,在脸上的手掌移开后,他闷声闷气地憋出句:“不要,”

“不要给你做老婆。”声音小小的,语气也不太坚定,但每一个字都透出拒绝。

把霍屿的脸往地上踩。

他脸上少见地狰狞了一瞬,随后把人重重推到床上,“张启,把他带去拍卖场,今晚压轴拍。”

张启就站在一边,也是没想到月侵衣态度会这么硬,看着霍屿处处透出气急败坏的背影,他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默念一声造孽。

拍了你又不高兴,到时候还不是我倒霉。

他脸上都是怨气,像是一个被吵架的爸妈夹杂中间的倒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