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晞不肯,像是到了叛逆期,他直接甩开了纪宁的手,声音硬气,“我不走,黎知还没回答我。”
他本来是和苏景一样喊荔枝的,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爱的名字般,他激动地缠在月侵衣手边绕了半天,因为中文表达不出来,他还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月侵衣听不懂的语言,还转头问纪宁,被教了之后就一直大喊大叫着可爱。
什么超级、无敌、特别、太太太太太可爱,就是一直加修饰词,几乎要把人土晕。
月侵衣当时脸红得不像样。
后面是苏景动了手,像对待狗皮膏药般,把人从他手臂上撕下去,冷着脸说他这是乱取外号,很没礼貌,反正就是不许叫。
荔枝不许叫纪晞就改叫黎知哥哥,一整天都是哥哥哥哥喊个不停,比苏景更像黎知的弟弟,可能是一山不容二弟,苏景格外看他不顺眼,听得烦,阴阳怪气地让他少吃点鸡饲料。
纪晞听不懂,还以为苏景从小生活的环境太封闭了,一本正经地解释半天在自己国家一般都吃面包。
现在他也不叫哥哥了,直接喊的月侵衣名字,可能是因为求婚的时候没有加后缀的习俗,也可能是因为心思有点野。
他说完后,纪宁没再伸手抓他。
一时间在场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月侵衣身上,都在等他回答。
明明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知道回答必定是不行,但其余三人却荒唐地非要等他回答。
月侵衣想把话说得委婉些,却怕对方听不懂,只好直接道:“我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所以我才说我要做小三。”
即便是这样,纪晞也依旧像是没听懂,坚持道。
其实他听懂了,但他记着苏景刚才的话,那两句话照他听来,就是,如果想和黎知在一起,他就要做小三,虽然他暂时还不太明白小三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以为这是黎知这边的传统,所以尊重理解并支持,另加一个努力成为。
“对待配偶需要忠诚,不能够一心二用,意思是不能够心里有着很多人,对待感情要认真,要尊重自己的配偶……”
月侵衣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晞抢答了:“这些我都能做到,请相信我吧。”
他以为这些是成为小三的条件,并且有信心能够全部满足。
一声嗤笑从火堆另一侧传来,冷冷地嘲讽他听不懂人话。
纪宁看了一眼对面的苏景,对方的手已经从月侵衣背上撤开,正拿着一根短棍拨弄火堆。
“他中文不太好。”这是纪宁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说完握着纪晞的胳膊把人扯到了帐篷边。
月侵衣终于松了口气,弯腰想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旁边却伸来一根短棍,挑起筷子扔进了火堆,又将一双没开封的筷子扔进他怀里。
苏景没看他,一直盯着面前上下浮动的火光,仔细看才能发现他的视线是散的,在出神。
晚上苏景和月侵衣一个帐篷。
他们这个帐篷空间不算大,苏景这个进化者进去后就显得有些挤。
苏景像是很困,刚进帐篷就躺下了,外套没脱,身上什么也没盖。
他们都简单地就着河边冷水洗了一下,进化者体温偏高,身上干得快,只有月侵衣身上还抖落着一点水汽,身上的香味也湿淋淋的,在密闭空间里扩散得很快。
月侵衣抖开自己的毯子,分给苏景一半,牵被角的时候,他半撑着身体,手越过苏景的身前。
苏景始终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着得很快。
被月侵衣自己压着一点,被子一直扯不好,他挪了下胳膊,再想扯时,手臂忽的抽了一下,短暂地没了力气,他另只手来不及用力,整个人都扑倒在苏景身前。
还没起来,苏景就睁开了眼,没皱眉,脸上也没什么不耐烦,只垂着眼看着他。
“我,对不起。”月侵衣下巴抵在苏景身前,抬眼看过去时有些局促。
他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衣服,能够清除感知到苏景偏硬的外套上裹着的那层。
“嗯。”苏景低声应了,随后就重新闭上眼睛。
他没伸手推开月侵衣,也没发脾气,态度有点怪,从吃饭的时候就这样了。
月侵衣把被角塞进他手臂下压好,两手撑着从他身前爬起来。
检查好门帘拉好后,他按掉手电开关,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毯子里。
毯子下,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突然抽筋。
他睡着后苏景才睁开眼,盯着那张半埋进毛毯内的脸看了一会。
毯子抹掉一部分他衣袖磨蹭的声音,他的手探到月侵衣手腕间,手指轻轻碰了碰,抓回了那缕不听话的精神力。
昨晚纪晞被带走再回来后一直垂头丧气,第二天却像是失忆了,又重新恢复到满脸笑的样子。
早上月侵衣刚从河边洗漱回来就被纪晞搂到怀里,边说着早早早,边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第二下还没亲上月侵衣就被苏景从他怀里抢走了,苏景扯着嘴角道:“你还想做小三吗?”
纪晞已经知道小三的意思了,他闻言脸色变了一瞬,随后扬着笑坦然道:“这是贴面礼,在我们国家和好朋友打招呼都是这样的。”
苏景没瞎,把月侵衣还湿润的毛巾扔到他脸上又擦了一遍,看也没看纪晞:“贴面礼你亲什么?”
纪晞摸了摸后颈,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太着急了,黎知哥哥会生我气吗?”
“他会。”苏景没给月侵衣回答的机会,扯着人直接越过纪晞往车边去。
纪宁没说谎,前面一段路确实危险,除了变异者之外还有高阶的变异犬,群体性出现,很难缠。
但他们三个进化者一起时压力小得多,到基地门口时只车的掉了几块漆,他们身上都还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