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含糊的字句,一点也听不出只是在擦药,也难怪会被误会。

洛迟年的脚步顿住,被禁锢住般凝滞在门边,只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里面在做什么?洛迟年进去就知道了,他的卧室,他当然有权利进去。

但要是抓到他未婚妻尾巴缠在别的男人身上,他应该怎么处理?他该生气的,但他不想月侵衣太难堪。

门被推开,发出细微声响,月侵衣半边脸压在被子上,侧头正好看见门口的身影。

他半边腰身还露在外面,正好映入洛迟年视线里,慌乱中他急忙推开裴砚的手,滚进被子里躲着。

动作下,悬在裴砚鼻尖的铃铛晃了晃,洛迟年的脚步都落在铃声里。

月侵衣缩着肩膀,皱着鼻尖凶道:“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他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一心为被对方看光而生气。

洛迟年没回答他的问题,语气艰涩道:“你在做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裴砚抬手扯掉绑带,看了眼缩在被子里的月侵衣,又转头看向情绪不对劲的洛迟年,“他”

才说了一个字,洛迟年就厉声打断,“不需要你解释。”

月侵衣觉得对方好怪,又被他对着裴砚露出的戾气吓到,抖着睫毛解释道:“裴砚在帮我擦药。”

说完又语气委屈道:“我过敏了,不能擦药吗?”

“过敏了?”洛迟年这时才看见裴砚手里的药膏,他从裴砚手里拿过,缓了语气道:“你先走吧。”

裴砚手里拿着绑带,在他注视下起身离开,每次都是他离开,什么时候他也能让洛迟年离开?

走到门口回头时看见月侵衣细白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一把打掉了洛迟年的手,又闹脾气了。

这一次洛迟年回头看见了他窥视的目光,漠然目光中闪过一丝什么。

月侵衣过敏好得很快,每次都是洛迟年给他上的药,他和裴砚照旧会在那张床上回顾他教过的东西,却又不太一样,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装了摄像头。

洛迟年只装两天,如果两天后什么也没发现,那他会立马拆,但他估计没什么机会拆了。

看着屏幕里被野狗亲得唇都合不上的未婚妻,洛迟年额间青筋剧烈跳动,手指都颤得厉害。

偏偏监控画面清晰无比,他甚至能从他们相缠的缝隙中看见月侵衣内里的肉,两人的唇都湿淋淋的,和月侵衣颤动的眼睫一样。

第87章 惩罚

细微水声在沉默里挑衅着, 洛迟年强压住颤动指尖紧紧抓握着手机,他该把声音关掉,或者直接把手机砸了, 但都没有,他眼睛都眨得缓慢, 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画面看。

月侵衣被裴砚紧按在怀里, 因为对方探得太里面而不自觉往后退。

原先扶在他腰上的手沿着腰线而上, 抵在他后颈处,瓷白脆弱的后颈被人掌着,缓慢又强势地阻止他后撤的动作。

舌根被吮得发酸, 又退不开,他鼻尖涌出几声细弱哼声,似乎是受不了般抗议, 但环着裴砚肩膀的手臂却又矛盾地圈得更紧,不知道是嫌太重了还是嫌太轻了。

或者他就是这种矛盾的性格,太重了不行,太轻了也不行,到最后总免不了给对方脸色看, 怪对方不听话。

洛迟年紧盯着画面, 想看月侵衣将裴砚推开, 这样他就能为月侵衣找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这一切,但看了半天, 月侵衣除了把裴砚的衣服扯出褶皱之外,连一点真正意义上的反抗都没有。

他将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已经僵住的手指重重按在上面, 气血上涌的冲动还没停止,他连呼吸都快忘了, 快窒息前才终于记起来,混乱的呼吸声在耳边交错,刺激着他的感官。

不是被逼迫的,是被哄骗的吗?他仿佛一个临死前迟迟不愿闭眼的人,费尽心力给自己找个能够活下去的契机。

而且这才只是接吻,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说他未婚妻年纪还小,爱玩也正常。

可这才是他装监控的第一天,之前他们做过什么他一无所知,还有上次,他回去的时候,他们在房间里真的只是在上药吗?

洛迟年的脑袋似乎被分成两半,混乱的思绪相互冲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解除婚约是不可能的,让他未婚妻再继续这样玩下去也不可能,只是一次他都受不了,再多来几次,他未婚妻可以直接继承他遗产当漂亮寡妇了。

年轻人贪玩的心思得收敛,这一次做出的出格举动该受到惩罚,那只误闯进来的野狗也该尽快赶出去。

洛迟年枯坐在桌前半天,按着之前的时间点回了家。

晚上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了已经钻进被子里的月侵衣正拿着手机在玩。

看见洛迟年出来,月侵衣还抬了头,他每天待在家里没见到什么人,那点点分享欲都没地方放,有时候开心了就等着洛迟年回来讲给他听。

他看不见洛迟年发沉僵硬的脸色一般,放下手机就钻到他手边去,他丝毫不觉得欺负裴砚有什么不对,语调上翘着和洛迟年分享今天的战绩,“我和你说,今天裴砚给我穿袜子的时候我故意拿脚背碰他脸了。”

“他脸色一下就变得好差,估计要都气死了,”月侵衣回想起裴砚当时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强忍着继续说:“但他才不敢表现出来,然后我就逼他亲我的脚,亲了两下。”

月侵衣边说,手指还摆出相应的手势在洛迟年面前晃,他半边重量都压在洛迟年身上,鼻尖绕着对方身上的水汽,白皙脸颊上都被微微打湿。

他身上的香气被湿润的水汽裹挟,在潮意里,那股香气越变越浓,搅得人不得安宁。

这些举动和调.情没什么区别,月侵衣却满脸无辜地拎到他面前来,他原先只当月侵衣脾气坏了点,爱欺负人,现在看来,这些根本算不上欺负。

洛迟年开始思索月侵衣到底是真的又蠢又坏,被人欺负了都不知情,还是他有恃无恐到和别人通.奸时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月侵衣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他把洛迟年推开,憋着气往被子里钻,想要回到自己那一边去。

还没爬几步,他细弱脚踝上就被洛迟年圈住,再然后就是被扯着拖回到洛迟年怀里,他的衣服在拖拽过程中上掀,直蹭到他下巴处。

光洁细腻的腰身半点隔阂都没有地贴着洛迟年手臂,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手臂上跳动的经脉,有力地砸在他皮肤上,又烫又麻。

洛迟年拖拽的动作轻缓强硬,没有把他弄疼,但月侵衣却一点也不配合,腿脚乱蹬着挣扎,手指也胡乱扯动。

月侵衣以为他是要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一点想听的意思都没有,“我讨厌你,我要回去睡觉。”

“今晚不在这里睡了。”洛迟年口中说着,按下他所有动作,直接抱着他站起来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