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因打篮球而有些粗糙,又是刚洗完澡,上面还附着层水, 像是在才下过雨的路面上摩挲。
他扯人的动作突然,紧压着的情绪忽的找到了发泄口般, 冒着酸气的问题一连串地砸向月侵衣。
拉开的距离被这忽如其来的情绪吞吃尽, 月侵衣脚步踉跄着撞进司岑怀里, 不能退,只能进。
对方身上的热气一蓬一蓬地,与那股满是侵占意味的气息一齐扑在月侵衣的脸上。
他的手指蜷起抵在司岑肩膀上, 没有衣物作隔,指下都是烫人的温度。
月侵衣没被人这样搂着过,也没被人扣着手腕逼问过, 他慌了神,连问题都没听清楚,手下用力急着把司岑推开。
没得到回答,司岑当然不肯放手,把他的动作都压下, 又把月侵衣往自己身上按得紧些, 灼人的温度在两人相接处蔓延, 烫得月侵衣的耳尖上都冒了层浅淡的粉。
司岑没看见他脸上慌乱的神色似的,语气强硬地逼问:“你要去摸谁的?说不说?”
他的动作越来越不成样子, 一边把月侵衣搂着,一边低了头凑近, 两个人之间只有可怜的一点距离, 睫毛颤动扇起的风都能撞到一起。
月侵衣脸上雪色的皮肤上轻乎乎地撩了几撇粉,长而浓的睫毛打着细小的颤, 那股香气也越来越浓,他自上而下地看,目光扫动时能将月侵衣宽松衣领下的风景都看尽。
司岑的目光抖了几下,逃避般地回到月侵衣脸上。
他越是这样咄咄逼人,月侵衣就越不想回答,埋着头一声不发。
直到一滴水砸到手背上司岑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松了点力气,弯下身子凑到月侵衣面前去,发现他眼睛里滚着眼泪,偏偏又倔强不肯被他发现,紧抿着唇,眼圈都憋红了。
被他看见后又便用力闭了眼,两滴眼泪滚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而后齐齐坠落,一点点消失在司岑视线里。
两滴眼泪没有重量,却又沉沉地敲动了什么。
司岑咄咄逼人的气势忽的散开,再聚不起来,他放开了月侵衣的手腕,正准备说什么,脸蓦然被人打得一偏。
他的目光闪过一瞬阴鸷,回过头看见月侵衣那张被眼泪打湿了大半的脸却又生不出气来。
就这样算了又有些没面子,还没结婚就敢这么打他,以后脾气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司岑想压压他的脾气,开口却成了,“够了吗?”
月侵衣抹眼泪的动作一顿,抑制不住地抽噎着问,“什么够了吗?”
司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却还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只打一巴掌够了吗?”
这是在哄自己,月侵衣听得出来,他向来很会得寸进尺,把手背上的眼泪都蹭到司岑的腰腹上,开口道:“够了……”
司岑看着他一边轻轻摇头一边说够了,眼里露出一片了然,弯了腰凑到月侵衣面前:“到底是够了还是不够?”
“不够。”月侵衣又点了下头道。
司岑唇边荡开一丝笑意,闻声道:“给你打。”
月侵衣动了动指尖,再抬起手时却有些下不去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就收了手,“我手疼,先存着。”
司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起身来看着他,“打也打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不想摸我的想去摸谁的?”
月侵衣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个,又记起了刚才被他牢牢钳制在怀里时的难受,语气不耐烦:“没谁的。”
司岑看出他的不耐烦,没继续追问,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发疯的人不是他,“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边问着边迈步走到沙发边上,月侵衣的视线也跟过去,余光扫到小茶几上那瓶喝了半瓶的水,他拿起那瓶水,直白道:“你不许喝别人送的水。”
司岑意味不明地哼了声,看见他拿着水瓶就要往垃圾桶里扔时才出声,“别浪费水啊。”
月侵衣动作停在半空,目光不解地看向他,“那你说怎么处理。”
司岑看着他被抿得发红的唇,脑袋里多了股奇怪的心思,他忽然伸手把月侵衣扯到自己边上坐着,从月侵衣手里把水拿过,“我不喝别人的水,你喝。”
月侵衣的腰被他扶着,只能坐在他边上,司岑的手臂很长,慢慢收拢,几乎要把月侵衣按到自己怀里。
等将两人的距离都缩得没有后,司岑的手又压在月侵衣的肩膀上,虎口卡着他的下巴尖,手指搭在他的脸上,稍微有点偏头的动作就会被挤着脸肉钳制住。
指尖下的软肉逐渐生了层温度,司岑看着他脸上那层绯色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上,最后还是松了手,他把瓶盖拧上投篮般地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说不浪费吗?月侵衣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地扫,司岑装着没看见,他也不知道,只觉得身上多出股躁动。
他把月侵衣关到门口去,让他等自己换完衣服再一起去吃饭。
关了门却又有点后悔,他动作烦躁地锁了门,不知道是在防月侵衣还是在防他自己。
外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月侵衣站在他门前干等着有点尴尬,看了眼时间后就在各个房间门口随便走。
他低着头数脚下的格子,没注意到有一扇门悄悄开了,正走着,突然被人揽着腰搂进了房间。
身后的人单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立马把门关上。
月侵衣的腰被他堪称强硬地箍在怀里,脚尖只能虚虚点地,没起到一点支撑作用。
腰腹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按着,紧贴在身后人的胯骨上,他急得不停挣扎,却连地都踩不到,两只手抓着那人的手臂,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对方的手臂扒开。
蹭动间,对方挨着月侵衣的耳朵闷闷地哼了声,月侵衣隐隐察觉到两人相接处有了别的反应,意识到这是什么他又惊又怒,控制不住地喊叫起来,那人原先攀在他脖颈上的另一只手立即捂住了他的唇,压下了他的声音。
那人的手掌很烫,按着他的脸向后仰,自己则将头脸埋进了月侵衣的颈窝里,他的头发蹭在月侵衣颈间的皮肤上,弄出一片痒意。
皮肤上忽的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剐蹭,月侵衣忽的记起那枚蓝色的耳钉,他的唇张了几次,模糊的声音在那人掌间漏出,“江旭?”
那人听见了,在他颈间乱蹭的动作都慢下来,却仍旧不知足地在月侵衣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后终于把月侵衣放下。
月侵衣的脚尖踮了这么久才落地,他转过身,后背紧靠在门板上,被吓的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印着江旭那张眉眼浓深的脸。
他的笑在看见月侵衣脸上的眼泪时止住,带着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替他擦,“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