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北边的声音,北边一共两?栋酒店楼,按照那声音的距离程度来说,应该是最近的这一栋。他打?开陈之微的入住资料, 定位她?的房间与露台时, 他将眉头蹙得更深了。

……这个距离,非常有可能。

轰鸣声或许是战斗机艇, 或者?是直升机艇, 难道?是伏击?

“嗡嗡嗡”

终端一震,摩甘比的推送出现。

【致歉:有一媒体使用规格有问题的无人?机进行摄像, 目前失控击碎了一处酒店房间的玻璃, 检修人?员目前正维修中, 届时会有浮空维修器械的噪音。为了补偿各位宾客,今日入住的所有客户都会赠送八折券。】

江森凝着这个通知, 在此刻瞬间确定,摩甘比的人?很可能已经出手。

还好,出于担心,他至今没有离开。

江森匆忙走在长?廊之中,循序召集了人?手,准备前往她?所在的酒店楼。

“一部分人?过来,另一部分人?即刻联系制空局,查询所有飞行雷达痕迹,并进行检阅。严格主意途径坐标783,621,368的!”

江森一面指挥着手下的人?,一面匆忙下楼往她?所居住的区域赶过去。

然而?当他走到另一栋酒店楼前,却先看见?一片拥堵的媒体,酒店内部的安保人?员努力拦截着他们。叫嚷声吵闹至极,甚至还有着双方的对骂之声。

他挂了电话匆匆往下走,在跑下楼时,一大帮穿着军装的人?已然开启了抓捕的模式。江森面色冷凝起来,质询着前台,要求对方交出记录,另一部分人?已然走到了酒店周围。然而?酒店之外,无数媒体拥挤着,叫嚷着,一时间经让人?寸步难行。

除却媒体之外,酒店的安保,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一股脑地都纠缠起来,这里乱得出奇。

“你?们干什?么!都说了现在禁止采访!”

“我们有采访权!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采访!罗尔斯都离开了,陈之微为什?么不露面!”

“让我们进去!你?们暴力执法,刚刚有人?打?我!”

一片乱象中,江森垂着眼,走上?前去,出示证件道?:“我们需要进入一趟,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不好意思,目前这栋楼仅限于竞选委员会以及与会人?员进入。”

大堂经理汗流浃背,又道?:“江森先生?,您体谅一下。”

“没关系。”江森点头,望了望身?后的军队人?员,他拔出了腰间的枪,“我不会体谅你?们。”

在江森即将鸣枪之时,身?后却传来了另一声枪响。

“砰”

江森眯起眼,转身?望过去,却望见?不远处站着另一队穿着四城制服的人?。

为首的人?正是迦示,他放下举着的枪,看向江森,“这里是我的辖区。”

“我知道?,但我要进去。”江森也将枪收回了腰间,讥诮地看着他,“现在,我以联邦中心军委联合委员的身?份,我怀疑四点零几分时这里有一起恶性事?件,需要进去搜查。”

他点了两?下终端,一张搜查令已经申请下来,“那么现在,请你?们在规定制度内给予最大方便的配合。”

迦示望了一眼,灰蒙蒙的眼睛里只有平静,“四城军队自治法优先于联邦总治法,不好意思,我们不会配合你?让摩甘比酒店放行的。”

听到这里,江森几乎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让他们给我们放行,但可以让他们给你?们放行是不是?”

迦示道?:“是又怎么样?”

江森道?:“你?铁了心和摩甘比狼狈为奸是吧?即便是陈之微的安全,你?也不在乎,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既然在四城,在我的辖区内,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迦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突然有了点笑,“但有些人?,已经造成了伤害。”

“我操你?全家。”江森爆了粗口,抓着迦示的领子,几乎要挥拳打?过去,下一秒克制住了。“你?没有本事?拦得住我,因为你?没有本事?,懂吗?”

江森松开了手,面色冷凝地望着混乱的现场,但他刚松开手,方才无动于衷的迦示却又抓住了他的领子,一句话不说给了江森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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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刚压下的火瞬间点燃,江森迅速还击。

媒体们瞬间不挤着想进去采访谁了,无数镜头立刻对准了过来,几个媒体还不要命地喊道?:“请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啊!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甚至有人?现场吟诵起来,“军委打?自治,中央打?地方,谁又将主导战权?!”

*

陈行谨的手比印象里更加的阴湿,冷而?黏腻的感觉终于让我回过神来。

走了两?步,我甩开了他的手。

陈行谨转过身?来看我,脸上?含着笑,然而?那双下垂的,又狭长?的眼睛里一如既往有着淡淡的忧郁来。他道?:“又怎么了?”

我张开嘴,好几秒说不出话来,几乎需要缓和一阵。

陈行谨笑了起来,这笑终于落到实处,他朝我走进,低着头想要抵住我的脑袋。那湿漉漉的,像是水汽似的味道?便蒸过来,我的胃部分泌起了酸水,几乎让我想要呕吐。

盘踞在我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中的气味,是他的信息素。

阴郁湿漉的,像是雨水的,带着青苔草木的味道?,总让我联想到在和家居住的地方。

和家对待佣人?并不算糟糕,住的地方其实并不狭窄,然而?却终年难见?阳光,它们位于雕梁画栋的华美建筑中,那些被遮遮掩掩的,宾客难以见?到的地方。明明房间里也有模拟光照和通风设施,置身?其中也很难感觉与其他房子有什?么不同?,然而?走在长?长?的走廊中,看着一间间相似的门与矮矮的天花板,我却总觉得想作呕。

或许这也与我出生?时不那么健壮有关。

总而?言之,我讨厌那里的味道?,也讨厌陈行谨的味道?。可惜的是,当我提起我陈行谨身?上?有浓烈的潮湿的味道?,简直让人?怀疑他的衣服是不是都发霉了的时候,认识陈行谨的人?就会露出惊异的眼神。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察觉不到他的信息素,说他寡淡得像是beta而?非alpha,于是这成了我的心结。

陈行谨更靠近了一分,我无法忍受的,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挑起眉来,偏过头,但我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