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开心吗?”
许琉灰垂着眼睑,笑意淡淡。
我“呃”了声,脚步往后挪。
许琉灰全然不在意一般,往前一步,再次逼近我。
我道:“还可?以?”
“之后呢?”许琉灰又靠近了些,他的?眼镜几乎要触到我的?脸了,我也不得不后退拉开距离。我问道:“什么之后?”
许琉灰的?腿抵住了我的?腿,我迫切后退,却感觉小腿撞到了什么。在撞到的?瞬间,我失衡起来,竟直接往后倒去。
再反应过来时,我才发觉我刚刚撞到的?竟是沙发,现下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因失衡而提起的?心放下,我呼出口气,看向许琉灰,发现他仍笑吟吟的?,似乎就等着看我惊慌的?表情似的?。
许琉灰道:“吓到了?”
他眼睛弯弯,两?手却直接解开了我领口的?扣子,我立刻握住他的?手道:“老师,您找我来还是为了聊信托的?事吗?还是什么?”
许琉灰一用力?,竟然直接将我抵在沙发上,他弯腰,笑意消失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般。
他的?腿跪在我的?腿间,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解开了扣子。
我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我的?脖颈与?肩颈,一低头,便看见了连绵的?痕迹。
许琉灰看着我,“和李默,是不是。”
他的?话音很轻,并不是问句。
他的?呼吸急促了些,像是疑惑一般,手指很轻抚摸着那些痕迹。
“是的?话,又怎么样呢?”我感觉心提了起来,却忍不住紧紧盯着许琉灰的?脸,又道:“老师难道很在意吗?”
我的?手垂在两?侧,仍然凝着他。
许琉灰又逼近几分,他的?身?体蜷缩起来,额头抵住我的?头。
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也随着距离逼近,没多时,他道:“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许琉灰这一刻竟线路除了几分迷惘似的?,又像个孩童一般,歪了下脑袋。他的?发丝与?肌肤便这般磨蹭着我的?额头与?脸颊,如同动物一般表达着困惑,却又像是标记着什么。
我吞咽了下口水,似乎也被他的?迷茫所感染了一般。
我预知到了他会?生气,我甚至很期待他生气,因为我太?需要一些破绽了,一些明面?上的?冲突了。许琉灰太?喜欢和我谈那并不存在的?温情,太?喜欢让我从他云里雾里的?态度里找答案了,即便可?以掌控,但那种掌控却又总让人觉得一拳打?到棉花里似的?,令人不悦极了。
可?现在这个状况,倒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清了清嗓子,道:“老师,怎么了?”
“我有些不舒服。”许琉灰的?话音含糊起来,但他仍然蜷缩着身?体,努力?要与?我贴着脸,像是一条努力?在盘踞蛇尾的?蟒蛇一般。他的?呼吸慢慢平静,语气却越来越难过与?悲伤,“我一想到,我的?孩子偏要亲近其他人,就很不舒服。”
“老师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李默叔叔长?得更好看,才更喜欢和他相处呢?”许琉灰对着我的?耳畔道:“能不能告诉老师原因呢?”
我终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耳鬓厮磨”了,于是抬起手想要推开他的?肩膀,然而这一切却被他预料到似的?,他直接伸手过来扣住了我的?手。他凝着我的?手指,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塞入我的?指缝中,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笑意。
“你明明说过,你喜欢老师的?。”
许琉灰道。
我道:“但老师也说过,这是不对的?感情。”
许琉灰望着我,眼镜之下的?黑眸平静无波,“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的?另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深呼了口气,道:“老师,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无论?是很久以前还是现在……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许琉灰又一次垂下了眼睛,他感觉他有些累了。
他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怎么休息,只是服用了一些补剂来维持体力?,现在很有些困倦。他猜想得到,现在的?他有些奇怪,因为他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了。
许琉灰和李默有许多地方是相反的?,犹如硬币的?正反面?。
比如说,李默只需要很少?的?睡眠时间就能恢复精神,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力?争优秀,永远要当?令人瞩目的?第一名。而许琉灰则需要非常长?的?睡眠时间才能保证正常的?精神状态,他被囹圄于高塔的?时间太?长?了,那些空余的?时间里不用来休息太?可?惜了。
现在,许琉灰显然在克服自己迥异的?精神状态。他摘下了眼镜,闭上眼,深呼吸了下。
效果不大。
他现在还是很疲惫。
许琉灰又望向面?前的?女孩,她脸上带着真情实感地忧伤,只可?惜那双眼睛里有着些冷淡。她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不然,她不会?这样的?表演都藏不住。
他的?心又有些柔软了,可?是更多的?,是精神不佳带来的?某种错乱感。
许琉灰放低了声音,道:“为什么会?奇怪呢?你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本该如此,现在却在我问你李默的?时候告诉我。”
他说完后,有些讶异于自己的?话如此粗鲁,可?话开了头便很难收回去,宣泄出来的?情绪也是。于是许琉灰抵住了她的?肩膀,再一次,如同动物似的?将脑袋蜷缩在她的?脖颈中,仿佛他才是那个要寻求安慰的?孩子似的?。
许琉灰汲取着她的?温暖,浓且重的?压抑与?痛苦撕扯着他的?精神,他努力?嗅闻着她的?脖颈,试图让那温度与?信息素一起安抚自己。
可?是他是beta,即便如此努力?,天生的?不敏感也只能让他嗅到很淡的?灰烬味。
空气在阳光下显现出飞舞的?尘埃,那光又从她的?头发流到了她的?肩膀上,他于是将她身?上的?吻痕看得更清楚了。
许琉灰紧紧地凝着那些痕迹,他听见她道:“也许是因为之前尚且可?以容忍,现在便”
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落下,许琉灰耳边生出一种尖锐的?鸣叫,这鸣叫让他有过些眩晕,却让他对空间与?时间的?隔膜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