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是个聪明人?,当?天光亮起,他就会再?一次清醒过来,意识到我的爱于他来说是场幻梦。所以我此刻不能回复, 足够的距离与残忍才能让他下注更多的感情,也才能让他覆水难收。
好?吧,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信息轰炸太密集了。
我看他信息看晕字了, 那对话框里全是论文, 还夹杂着语音,还有?刷屏重复的消息。
如?果他不是卡尔璐的总裁, 而是我以前在厂子里的厂弟, 我怀疑他会朝我宿舍里扔石头尖叫给我打骚扰电话。
当?我打开公寓门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终端里多了三四?个不认识的添加好?友信息。
我:“……”
好?吧, 他已经开始骚扰我了。
我将终端调成静音模式, 刚走过玄关?, 便看到客厅里的震撼景象。
家用终端的夜间新闻播报着,李默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 客厅只开了辅助光,橘黄的灯光下,我看见桌上的酒杯冒着细小的气?泡。
我:“……”
大哥,你别搞得?这么绝望主夫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些,这才注意到李默刚洗完澡不久,黑发湿漉漉的。荧幕在他脸上投下了蓝色的光,将他锐利深邃的五官映衬得?愈发晦暗,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胸前隐约有?水渍与酒渍。他没有?看我,只是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我道:“还没睡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默没说话,也没理我。
我道:“我要交代下我出去干什么吗?”
李默依然不说话。
我转身往楼上走,“那我去睡觉了,晚安。”
我刚一转身,便听见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乒乓作响的。
李默开口了,“你觉得?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我回头看他,挠了下头,道:“那我走?”
李默抿着唇,狭长的金眸眯起,胸前有?了起伏,“陈之微!你不要在这里和我油嘴滑舌!”他像是收到了什么耻辱一般,骤然起身,脸颊有?了些红。
我下意识后退了下,他三两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强迫我靠近他。沙哑又冰冷的话音吐出,“你还是去找斐瑞了是不是?你到底置我们之间的事于何地?”
他逼近了我,金色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沉色,“你是不是忘了,我只要一用力,就能扼死?你这样不自?量力的老鼠?”
可你没有?,心软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从第一次见我,你就该杀了我,但你没有?,所以你永远都无法下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仰着头,望他,有?些无辜,“可是你不是说过,随便我怎么样,只要你命令我我就听就行啊。”
“那你去见斐瑞,我同意了吗?”李默的继续逼近,沐浴露与薄荷漱口水的味道袭来,他脸色沉郁,“今晚,你就不该离开这里的。”
我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啊?我走的时候你都睡了,我又不可能把你摇醒问你我能不能见我未婚夫”
“够了!”李默打断了我的话,我听见他的□□了些,他道:“你的油腔滑调令我恶心,滚出去!”
他松开了手,后退几步,扶住了沙发,身子弯曲了下来。
李默像是很累了一般,弯着腰,垂着头,黑发黏连在白皙的脸上,水珠顺着脸部的轮廓线一路往下流,流到脖颈上。
我长长叹了口气?,往外走,恍惚中,我听见一声很轻的喘息声,我没有?停下脚步。
空气?之中,脚步声越来越轻。
李默的眼睛灼热,额头上只有?阵阵的虚汗,这全因腺体而起的疼导致的。他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那泪珠与额角的水泽混作一团,教?他分?不清现在是漫长的噩梦还是残酷的现实。
他或许不该醒来的,但他无法不醒来,那种不安感让他无法睡好?。
他在梦中挣扎着醒来,想要与她成为一团,可醒来什么也有?。
到处的寻找让他像个笑话,浴室里,苍白灯光下,他反复清洗着身体,冰冷的水流经那些吻痕与青紫。爱/欲之后是无尽的空虚,他在恐慌与愤怒之中反复确认她的踪迹,最终只能一面看终端一面望着自?己的脸。
在这样的夜晚,他明明交付了一切,那锁住的心扉与身体,那牢牢握住的财富与权力,她竟然还要出去。
倘若是之前,李默尚且认为这是一桩微妙的交易。可当?寒冷的夜中,他们唇舌接触,晕眩的醉意与她温热的肌肤将他点燃时,他再?也无法忽视失去的虚无。
李默抚摸着腺体,他感到阵阵的耻辱与无地自?容,他的高傲尽数被踩在脚下,如?今只剩一个毫无道德的、索去爱意的、卑贱空虚的贱种伫立在这里。腺体如?火烧般灼痛,脸也烧了一般,恼怒与羞耻让他的心一点点地冰冷下来。
她怎么敢,那样嬉皮笑脸地将这一切对付过去?
她应该死?掉,她必须现在死?掉,她死?了就好?了!
李默的脑中尽是这样的话语,时间过了很久,或许没有?,但那浅浅的脚步声却又从远方?响起。他几乎克制着,没有?抬头,他只是探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的心没有?波澜,也不会有?波澜。
下一秒,他却发觉什么毛绒的东西直接罩在了他头上,她的声音响起:
“你就不觉得?冷吗?”
我问完很有?些疑惑,将毛巾裹在他头上,隔着毛巾扶住他的脸。我还没用力,李默便已抬起头,仍是弯着腰,眼睛有?些红。
李默没有?说话,只是凝着我。
我用力搓了搓他的头发,帮他擦了擦头发,正要松手,他的手却扶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怀里。
李默或许是感到冷的,因为我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