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逃避只能是暂时,魔法也会失效,被封印住的事,一旦有了契机,总还是会想起来。
如今想起来,他已经不记得?喜欢秦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或许是因为秦郁始终防备着所有人,唯独对他赋予了无条件信任至少?江又翎曾经那样以为。
他会这么以为,是有原因的直到现在,江又翎仍然对那个开端记忆犹新。
他刚进入秦家的时候,一直在单方面地接近秦郁,而秦郁则对他十分冷淡,爱答不理。
直到某天,秦郁冷着脸来找他,脸上挂的彩十分显眼,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也有青紫。
江又翎吓了一跳,偷偷拿了药膏给?他的脸上药,皱眉道:“谁敢打?你?”
秦家的大少?爷,应当是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不是他们打?我,是我打?他们。”秦郁像是被戳中了痛脚,立刻反驳道,“好几个人,我赢了,只受了点小伤,但他们被我打?得?很惨。”
“……”江又翎为他强烈的自尊心无语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打?他们?”
秦郁幽幽地盯着他,冷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江又翎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怎么会是因为我?你和谁打?架了?”
秦郁看了他一会,转过头,哼了一声?:“反正?和你脱不了关系。”
他顿了顿,又说:“不准告诉我爸。”
江又翎眨了眨眼:“好。”
从那之后,他们便有了共享的秘密。
几年后,秦述病重,秦郁被迫跳过了本该有的逐步磨炼,直接接手?公司。
他刚接手?寰宇时,不乏有听说了江又翎身份,怀疑江又翎居心叵测的人,但他们越过江又翎提交给?秦郁的每一份文件,都?会被秦郁挑剔地挑出一堆毛病,弃之一旁,加上一句“让江又翎先看过再给?我”。
除了工作,秦郁还以没有伴为理由,让他陪同参加各种宴会,酒会,应酬,介绍的时候也十分直接:“这是我的助理,江又翎。”
于是到后来,井江和寰宇有关系的人都?知道了江特助的名字,江又翎十分自然地成为了秦郁的副手?,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他不能代表秦郁的意志,他的身份也没有人会不知趣地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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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是在秦述的葬礼上,江又翎站在秦郁身后,同他一起应对各怀目的的宾客。
当然,是秦郁在应对,江又翎主要负责站在他身边,担任一个合格的助理进入寰宇之后,他除了还住在秦宅以外,已经不再使?用秦家养子?这个身份了。
那时候,秦郁十九岁,他和秦郁已经认识了五年,秦森*晚*整*理郁也不像初见一样拒人千里之外,虽说还是十分冷淡,但至少?让人挑不出毛病。
葬礼结束后,秦郁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江又翎在旁边静静注视着他,总觉得?这时的秦郁看起来有些孤寂。
他想起了曾经父母出意外时,葬礼上的自己的心情。
虽然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但他也想给?秦郁一点安慰。
这样的心理下,他做出了很越界的事情。
江又翎坐到秦郁身侧,主动伸出手?,虚虚环抱住了他,让秦郁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秦郁身体一僵,诧异地睁眼看来,在看见是他的时候,紧绷的面容明显缓和,垂下眼睑,却没有挣开。
……
或许是江又翎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件外套的时候。
当时是寰宇最危险的时候,内忧外患一齐爆发,秦郁和江又翎都?加班到了深夜。
江又翎让秦郁先进套间休息,他自己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多看了几份文件,也无法抵抗疲惫,倒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醒来已经是六点,通向里面套间的门?仍然是关着的,江又翎坐起身来,搭在他身上的一件外套随他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
他又看了看桌面,发现睡前放着准备批阅的文件有一大半都?不知所踪。
剩下的部分,也是一些比较简单,不需要太?过耗费心神的工作。
江又翎抬眼,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门?,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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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上的空气颇为清新,让江又翎的心绪也维持着安宁,想起了很多事。
这些事情,江又翎以为自己早已忘怀,但其实如今想起来,仍然清晰得?像发生在昨天。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是永远不会和秦郁在一起的。
秦郁的爱人可能是任何人,但注定不能是秦家的养子?。
后来,当他亲耳听见秦郁的话后,更加明白:秦郁不会喜欢他。
不止是不喜欢,甚至是不屑与轻视。
如果?他的感情被发现,想必秦郁会觉得?受到了侮辱,毫不犹豫地赶他离开。
那他就完成不了秦述的嘱托,也不能再留在寰宇了。
他的父母在寰宇刚刚创建时便进入了公司,生前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为寰宇而奋斗,江又翎对寰宇也有着特殊的感情,他不想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而离开。
于是,不该出现的情绪被江又翎自己封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