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1 / 1)

这边的动静颇大,即便是在巷子里面,也引来了一些人的注意,很快便有衙差赶了过来查看状况。

衙差认得范静兰,又听说与她一起的年轻人是夏娘子的弟弟夏云集,越发恭敬,急忙询问个中缘由。

在得知这些人扬言要对五福作坊和夏娘子不利,且在范静兰和夏云集二人询问之后有意图动手之举,这才被他们两个人揍成这幅模样,当即便将这些人全都捆了,带回衙门去。

一众人面如死灰,尤其是江义和,满心皆是忐忑。

而得知此事的章鹤鸣,这会儿也有些坐立不安。

金丘县城那边筹办作坊,一片祥和,从未听说过有任何想对作坊不轨之事,反而到了长洲府城这里,这两天事情不断。

这岂非是说他这个知府无能,办事不周,威信全无?

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持续发生!

章鹤鸣越想这心里头的气也越大,也不将此事交给底下人,只亲自来审问。

衙门审问的手法多,刑具多,刑房里面阴暗狭窄,不见天日,负责用刑的衙差也个个都看起来凶神恶煞,一进这刑房,还不等章鹤鸣开口,江义和一众人便已是被这气势被吓得脸色发白,抖若筛糠。

“且说说看,你们为何要针对五福作坊,又为何为难夏娘子,你们又打算如何来做?”

章鹤鸣端坐上头,满脸愠怒,威吓十足。

一众人平日口出狂言,但从未这般直面过知府这样的官员,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地方,越发是跪都跪不稳,一个劲儿地直磕头。

“大人,大人。”杜瑞安磕头磕的额头都红了一片,“小民冤枉,小民本无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更不曾与五福作坊以及夏娘子结下冤仇,这全都是,全都是……”

杜瑞安索性牙一咬,心一横,指向一旁的江义和,“这全都是受这个人蒙骗指使的结果!”

“这人在我们跟前哭哭啼啼,抱怨夏娘子曾挑拨他和女儿的关系,害得他名声尽毁,家破人亡,央求我们帮他教训夏娘子一通,我们是见他可怜,才以为夏娘子是个恶人而已。”

“是啊是啊。”杜瑞安身边的几个狗腿子也急忙附和,“我们都是被这人给骗了的,他颠倒黑白,我们这才信以为真的!”

“胡说八道!”江义和见杜瑞安等人将所有的责任尽数都推到了他的头上,当下不满,指着几个人喝骂起来,“是你们主动问及,我才说了一些个人的私事,你们听了之后心中愤慨,要主动为我出头,我几时央求过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就是你要求的,我们皆是可以作证!”

“你们几个沆瀣一气,意图污蔑于我,你们几个人相识,证词自是不能当真,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乃秀才身,你们现如今只不过是个童生,心中恼怒,这才想着陷害我!”

“一个破秀才,谁稀罕,说我们嫉妒你,你才是满嘴喷粪!”

“不稀罕你还问我讨教学问,问询考试之事,我初次见你时,你便在售卖豆腐渣的摊位附近骂骂咧咧,说五福作坊乃是招摇撞骗,空博名声的地方,还意图煽动百姓去闹事,由此看来,必定是你原本就对五福作坊有过节,自己想去找些麻烦,这会儿却赖在我的头上,可恶至极!”

“胡说八道!”

“你谎话连篇!”

“……”

江义和和杜瑞安唇枪舌战,口沫横飞,不断地指责对方,情绪激动之时,便动起手来。

起先动手只是拿手指互相指向对方,接着很快演变成拿拳头对打,最后便是拳打脚踢,撕衣扯发……

两个人殴打成了一团,不可开交。

而其他几个人见两个人如此,急忙上前去帮杜瑞安,单方殴打江义和,但几个人乱成了一团,分也分不清,难免会有自己人内部的误伤,因此又牵扯出来平日的冤仇和不对付,几个人又互相提及一些陈年旧事,各自谩骂互殴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刑房之内热闹无比,而江义和和杜瑞安等人,也皆是鼻青脸肿,衣衫凌乱,比之被衙差刚刚带回来时,更加狼狈难看。

章鹤鸣也并不派人阻拦,只待几个人打的尽兴,打的过瘾,只打的脸上没有一个好地儿时,这才喊了衙差过来,以这些人藐视公堂为由,每人打了三十大板。

本就被夏云集和范静兰揍了一顿,后来又互殴了一番,这会儿再来三十大板……

起初一众人都还鬼哭狼嚎地喊疼,到了后面时,已是只剩下低沉的呻吟声,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没有力气,章鹤鸣此时却是十分有力气。

第559章 造谣

不但亲自给一众人泼了冷水,让他们各自都清醒些许,而后更是亲手拿了鞭子,打算亲自用刑。

鞭子先在空中“啪啪”甩了两下,章鹤鸣眉头微皱,“这鞭子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大对啊。”

一旁的衙差顿时会意,急忙凑到了跟前,大声解释,“回大人,这鞭子从前时常见血,有血水滋养浸泡,自然是韧性强,抽着带劲儿,声音也响亮,最近一直不怎么用,上面的血水有些干涸,自然显得有些不大对劲,不过也是无妨的,这次再多见一见血,也就是了。”

“那头一个抽打的时候也是不顺手。”章鹤鸣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略略思索了片刻,道,“既是没有血水,那就先用盐水浸泡一下,这样抽打起来的时候,见血更多,也更顺手,声音也大。”

抽打的声音大,被抽的人叫喊的声音更大。

“大人英明!”衙差闻言,急忙去准备木盆和盐水,将皮鞭给泡了进去。

江义和一众人这会儿还直挺挺地趴在凳子上头动弹不得,看到那皮鞭尽数浸泡在了装满盐水的木盆中,甚至将皮鞭摁下去时,盐水往外冒,顿时觉得浑身都是疼的。

“你们这会儿说实话还来得及,若是不说也无妨,刑房里面刑具多,咱们一个一个都试试也无妨。”

章鹤鸣悠哉地端起了一盏茶水,“本官也已经吩咐了了郎中在外等候,必定让你们都不会因此丧命,也不会因此昏厥。”

连昏厥都不能的话,岂非是要硬生生地承受这所有?

光是想想,便觉得还不如直接死去!

所有人汗毛倒竖,连呼吸都险些忘了,片刻后皆是不约而同地从条凳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齐刷刷地跪在章鹤鸣的跟前,争先恐后地交代事情前因后果。

章鹤鸣听了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整件事情。

杜瑞安这自不必说,自恃读了几本书,乃是童生身份,素日便喜欢对所有的事情指指点点,对五福作坊这里也颇有微词,只觉得善事做的不足。

倒是江义和这里,事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