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梦蝶,那姜氏何?其卑贱,为?何?她就能如?此好命!为?什么?!!!”

梦蝶立刻关好了门?窗,这才跪坐在?柳美人的脚下,握着柳美人冰凉的手指,柔声劝道:

“主子,您振作点儿,现在?宫里可?不是只有咱们?,那苏贵人这会儿也在?,您可?不能让她寻了把柄啊!”

柳美人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不由得想起苏云画的承宠:

“贱人!都是贱人!这群浑身?都是土腥味的贱人,本宫已经一月未曾有宠,她们?凭什么承宠!”

梦蝶连忙抱住柳美人的双腿,将她的骂声控制在?此处,脑中拼命的想着对?策:

“对?了,贵妃!主子,这玥婕妤进宫时间短,可?却连升两级,莫说?您,便是谢婕妤、吕婕妤之流也不容她,更不必提贵妃娘娘了。

贵妃娘娘素来贤名在?外,有中宫风范,自不会坐视这等扰乱人心之事发生。”

梦蝶好说?歹说?,终于将柳美人劝了下来。

与此同时,养怡宫中,太后靠坐在?床榻前?,由着刘嬷嬷点上了一袋水烟,烟气朦胧间,她的面容有些不大能看清楚,只有两颗烟枪上的红宝石闪着暗沉的光芒。

“太后娘娘,玥婕妤还年轻,又无子,如?今便已经位高于潜邸大部分的妃嫔了,如?此一来,其他姐妹只怕会心有怨怼啊。”

贵妃坐在?太后的对?面,她看着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不喜的蹙了蹙眉尖儿。

太后却没有回她,只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水烟,那辛辣中带着丝丝蜜意的味道让太后头脑一清,她这才声音微微沙哑道:

“究竟是其他妃嫔心怀怨怼,还是你这个贵妃对哀家心怀怨怼,你自己知道。”

贵妃面上表情不由一僵,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太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妾不敢,可玥婕妤她……”

“玥婕妤如?何?,哀家不管,倒是你这个贵妃当的好,一场赏花宴让你把里头的主角办没了。”

太后这话并不重,可?是贵妃还是立刻起身?行礼请罪:

“太后娘娘恕罪,是妾之错,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贵妃如?是说?着,面上一片煞白?,整个人却有些摇摇欲坠,太后用?眼角带了她一眼:

“起来吧,监正楼还没有上折子呢,先不计你的罪。”

“是。”

贵妃低眉顺眼的起身?,却再也不提姜曦进位之事,只又关心了一下太后的身?体康健,这才告退。

贵妃走的急,甚至有些匆忙狼狈,差点儿在?门?槛儿处摔了一跤,面颊通红,也不知是羞是恼。

好容易等回到了长宁宫,明思刚奉上一盏茶,贵妃深吸一口气,直接暴起抓着茶碗直接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缂丝屏风被刮花了好几处,连带着博古架上的古董清玩也纷纷碎的碎,伤的伤。

朝月连忙护着贵妃,厉声呵斥:

“还不去收拾!”

宫人们?头也不敢抬的将一应碎片收拾干净,而此刻,一向自命不凡的贵妃这会儿正缩在?圆椅里,无声流泪,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沁出一抹新?鲜的红晕。

“我若为?后,我若为?后,她今日岂会这般待我?当初,是她亲口许诺母亲,我会为?后。

那点翠头面上的琛南金珠,是她为?了印证自己的诺言特意给我的,可?八年了!我等了八年了!

春鈤

贵妃目眦欲裂,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可?是她却丝毫不顾。

贵妃贵妃,纵使是后宫第一人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娘娘,您流血了!”

朝月一声惊呼,长宁宫中立刻兵荒马乱起来。

太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贵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发出一声轻嗤:

“果然是随了她那个爹,躁皮燥性,见到块肉,不管臭肉还是什么,都想往自己窝里拉。”

又一阵吞云吐雾后,太后这才叹了一口气:

“兰若,传话下去,说?哀家痛失二乔牡丹,夜不能寐,病了。再将阁中折子,都送至乾安殿吧。”

“太后娘娘,哪有您这么咒自己的?”

刘嬷嬷一面为?太后打着扇子,一面急急说?着,太后却摇了摇头:

“去传话便是。那二乔牡丹随哀家也有八年了,让人为?其立碑,请今科状元郎,翰林院修撰苏鸿意为?其赋诗,并代哀家提挽联。”

刘嬷嬷应了一声,又道:

“不知太后娘娘意欲让那二乔牡丹葬在?何?处?”

“就葬在?西山吧,待哀家百年之后,还能看到它。”

太后轻轻的说?着,愈渐浓郁的烟雾中,那两颗红宝石如?同一对?儿赤色的眼珠,一闪一闪,如?同银蛇首前?,闪烁的眼。

太后病了,圣上出乎意料的忙碌了起来,众妃嫔们?也不得闲,纷纷前?去侍疾,意图争得一个贤惠孝顺的声名。

其中以贵妃和诚婕妤尤甚。

贵妃借家族之手为?太后献上了一株价值连城的五百年山参,据说?正常人得一根参须也需得三五日才能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