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逢五,是请安的日?子,姜曦警惕的看着宣帝伸过来的手,好悬没?有让他弄花自?己的妆面?:
“圣上真是的,妾上妆这么久容易吗?您怎么老想?使坏!”
“朕又不是有意的,卿卿莫气了,朕今日?晚膳还过来陪你。”
宣帝笑呵呵的说?着,最后?将手落在了姜曦还没?有梳起的长发上,摸了两把,不等姜曦炸毛就快步离开了。
姜曦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连人影也看不到了,一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圣上明明已过及冠之年,怎么还这么少年气?”
华秋和华珠对视一眼,只抿唇一笑,华秋这才语气轻快道:
“那是圣上疼主子!圣上在奴婢等人的面?前,可吓人了呢!”
姜曦嗔了一眼华秋,随后?看了一眼时辰,忙催促道:
“华珠,快些给我?梳头,今个我?怕是走不快,咱们?得早点儿走了。”
“哎!”
华珠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华珠便将姜曦的一头乌发盘成了一个温婉可人的单螺髻,发间?插着一根银制红绿玛瑙五瓣丁香发簪,梢头坠着一高一低两颗玛瑙珠子,那色泽不输玉石。
这簪子连并其他钗环都是昨日?春鸿走后?,侍中局让人送来朱华宫的月例时顺道送来的。
虽只是嫔位以下的钗簪,可是那工艺材质堪称一绝,想?来是新人入宫前侍中局就备下了,留着做了人情。
却不想?,这次直接巴巴送来了一匣子,饶是姜曦也有些惊讶。
华珠又为姜曦簪上两只同样?花形的掩鬓簪,冰凉的朱红玛瑙扫过姜曦的前额,姜曦看着镜中人,微微颔首:
“如此便好,今日?是去请安,我?倒也不必太过大张旗鼓。”
姜曦这话一出,华珠只好将手中那支蝴蝶钗放下:
“要?奴婢说?,主子昨日?受了委屈,今日?就该张扬着,气死那些背地里害人的!”
“自?太后?娘娘病重,圣上只在咱们?宫中留宿过,我?本已是众矢之的,何苦招摇过市,授人话柄?”
薄薄扑了一层胭脂,姜曦让华秋给自?己更衣,宣帝新赏的料子送去侍中局没?有几日?,如今便已经制好了成衣。
这是一套齐胸襦裙,里面?是一层冰凉的素缎,外罩五色玉纱,绣娘巧手在每一色上都绣上了同色的花瓣,行走间?,若落花纷飞,飘飘欲仙。
姜曦用了一刻钟收拾停当,这才扶着华秋的手站了起来,这一起身,腰间?的酸软袭来,她不由咬了咬唇,这才朝宫外走去。
却不想?,刚一出门?,外面?便已经停了一架五凤仪杖。
“给玥主子请安!玥主子永宁康泰!”
“免礼,你们?是……”
这五凤仪仗可是嫔位才有的!
“圣上特赐五凤仪仗,供玥主子您出行,只不过这仪仗较之嫔位娘娘的少了半幅,您请上辇吧。”
“那就有劳了。”
姜曦看了华珠一眼,华珠立刻将几个小荷包塞给几个抬辇的太监。
见状,小太监们?顿时仿佛添了力气一般,平平稳稳的将姜曦抬了起来。
视线的突然升高让姜曦下意识的抓紧了椅臂,整个人一时僵硬起来。
可是抬辇的太监们?走的实在平稳,没?过多久,姜曦便很快的适应下来,甚至这高人一等的空气,都仿佛更香甜了一些。
姜曦微微敛目,享受了一刻,她允许自?己沉湎了一刻,等快到长宁宫的时候,姜曦这才睁开眼,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轿辇走的很稳,可是姜曦却不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贵人。”
文贵人闻声回过身来,她看到坐在轿辇之上的姜曦惊骇不已:
“你,你不过婕妤,怎么能,怎么能乘辇?你这是僭越!”
“文贵人,请慎言!我?们?主子乘辇乃是圣上御赐!”
华珠立刻开口回怼,姜曦坐在轿辇上,指尖点了点椅臂:
“文贵人似乎忘了什么。”
文贵人面?色一白,随后?还是咬着牙,很是屈辱的屈膝一礼:
“妾,给玥婕妤请安。”
不过一月,她从入宫后?第一位承宠的妃嫔到需要?给远远不及她的姜曦请安,只过了一月!
文贵人心?中恨极,若非自?己被算计,现在姜曦所拥有的一切,就该是自?己的!
“看来这一月的静养,倒是为文贵人添了几分养气功夫。”
文贵人的出来,不外乎是与?卫昭仪一样?的理由,这会儿,看着文贵人,姜曦突然明白宁妃许出去了什么。
不过,一个是文贵人,一个是卫昭仪,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啊。
一瞬间?,文贵人整个人身上的汗毛几乎炸起,她从未想?过姜曦审视的目光会这样?可怕。
很快,姜曦挥了挥手,也没?有兴致与?文贵人继续嚼舌,文贵人看着姜曦远去的背影,倏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却不想?,摊开的掌心?里,是两枚带血的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