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烟,活着很舒服吧?”

祁念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程烟被挟持着不能动,围在周身的警察喝道:“放下刀!”

祁念不为所动,尖刀刺破女人的皮肤,池也愣怔地站在人群里,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散去,眼里只有他的老师。

那个总是偷偷包庇他,教他弹钢琴和练书法的老师。

尖刀快要刺破女人皮肤时,池也从胸腔里爆发出一声怒吼:“老师,不要!!”

祁念动作一滞,身边的警察趁机将他制服在地,池也冲出来赶走压制住他的警察,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边哭边说:“老师,不要这样,你撒开手。”

小少爷突然出现在这里,有认出人来的记者开始骚动,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警察怕祁念对池也有威胁,枪口一直抵在祁念的太阳穴上,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紧紧地抱住了祁念的腰。

“他不会伤害我的,你们都走开,不要拿枪对着他。”

小孩的眼泪打湿了一小块衣衫,祁念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乖,不怕。”

池苍言几乎是同步得到的消息,开车亲自去了现场。家主亲临,哗啦啦跪了一片,媒体自觉收起所有拍照录像设备。

池苍言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今日闹剧,不可宣扬。”

第12章 第十二章

池也上了池苍言的车,刚进来就被扇了一耳光。

池也并好膝盖跪着,身体自觉地趴到座椅上,把白皙的臀部露出来。池苍言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随意地从他书包里拿了一本书卷起来就往上砸去。

书本声音大效果小,但池苍言的力道比不能和一般人相比。屁股被染上一层深红色,池也咬着衣领不敢发出声音,脸憋得通红。

“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池苍言把书扔在他身上,“起来吧。”

“父亲,老师他会有事吗?”

“谁是你老师?”

池也被堵回去,良久才低声说:“宫朔老师。”

“祁念有没有事,去问你老师吧。”

池也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祁念不会被关起来就好。

池也还是想得太乐观了,落在宫朔手里不见得比进监狱好多少。

收到消息时宫朔从头冷到尾,整具身体不寒而栗。他还没有好全,跑下楼来时整条伤腿都是麻的。在短短的几秒内,一向视规矩如本分的宫朔想了无数种把祁念送走的方式如果那孩子真的当街捅死了程烟的话。

当池也当众拦下了祁念而且两人都安好的消息传回来时,宫朔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仰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祁念直接被押回了主宅跪在院子里,池也经过他身边时频频担忧地回头看他。

宫朔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站在了祁念斜前方。池也一愣,看见宫朔屈起右腿,左腿紧跟着落下,再将双腿并拢郑重地跪在了地上,弯腰叩首:“谢谢您,小少爷。今日恩情,宫朔没齿难忘。”

“老师,您快起来,”池也丢掉书包过去扶他,“您腿还没好,怎么能跪!”

祁念看着哥哥那条伤腿止不住地颤抖,内心被泪水淹没,眼睛里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池也被家主叫走了,宫朔撑着地起身,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分外陌生的孩子。

“因为什么?”

“我看了您丢在垃圾桶的U盘文件。”

“然后你拿着刀去找程烟拼命,准备把自己的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光搭在牢狱里?”

宫朔仿佛听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问道:“是吗,祁念?”

祁念被他毫不在意的语气伤到了,反问道:“这还不够吗?就算只是为了能让哥出口气,五年十年又怎么样!”

宫朔骤然抬腿踹在他的肩上,吼道:“所以呢?!所以呢!祁念,往日的痛苦能被抹去吗?一切就能忘记吗?就能释怀吗?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宫朔眼底一片猩红,走到被踹倒在地的祁念身前蹲下揪起他的衣领,巴掌啪啪扇上去。

祁念嘴角流下一行血,喉咙里一阵腥甜。他反握住宫朔的手,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哥,谁要你感激我了?我就是看不惯她活着怎么了,我为我自己杀了她不行吗?!”

“祁念,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行。”

宫朔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拉扯起来,而后大力地把人摔在修剪整齐的的绿植上。宫朔拿起清扫工人忘在角落的扫把,将金属制的长柄握在手里。

“你这条命,从三岁起就被我护着,你给我记住,你没有权利拿着这条命肆意挥霍。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后半辈子待在牢狱里,或者像一个怨妇一样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固执一辈子,我要你给我活出个人样来!”

扫把棍是空心的,本身质地就轻,臀上腿上抽不了几下就弯了。祁念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瘦削的肩胛骨抵着衬衫,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这些棍子就像抽在他心里的一样,祁念在抖,宫朔的心也在滴血。

曾经,宫朔不知道为祁念挡了多少棍子鞭子,生怕他受一点儿责难,如今施暴者变成了自己,他好像被宫启附体了一样无能且狂暴,只会对着自己最亲密的人发泄怒火。

宫朔感到前所未有的累,钢管什么时候脱手的也不知道。他如行尸走肉般往屋里走,祁念跪在原地哭喊道:“哥,你不要我了吗?”

宫朔好像没听到一样,一步步上楼去书房找池苍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家主,但这个时候就是想在他身边。

宫朔敲了门,池渊从里面打开。宫朔没想到少主会在这里,躬身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走,池苍言叫住了他。

“池渊,你先离开,明天再商议。”

“父亲,可是”

“没有可是,出去。”

池渊带着怨气出去了,宫朔很抱歉地站在一边等他离开之后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