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在手机上循序渐进一些聊天,不过当然不是从前陈斯绒与主人聊天的那个软件。
“C”与“主人”仍然是他们之间的聊天禁忌。
大部分时候,是Caesar在主动聊天。陈斯绒一直保持谨慎与克制,因为很多时候,她会轻易陷入误以为对面是主人的兴奋。
她会一一删掉自己不小心打上的大段对话,她会用句号代替感叹号,她会在主动分享的欲望浮起时及时的克制。
分清主人和Caesar,对陈斯绒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她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分清。她不愿意将主人的滤镜加之于Caesar之上。如果,他们真的会发展出超越出Dom和Sub的情感,那她必须清晰地去认知Caesar这个人。
从斐济岛回来之后,陈斯绒与Caesar的联系都是在手机上。虽然车队夏休,但是不代表Caesar也可以完全地休假。
车队打算在夏休之后的比赛再次升级赛车,Caesar一直在为此事奔波。
休假间隙,陈斯绒也从网络上听说了一些“言论”,说车队的空气动力工程师有被其他车队挖走的可能。
陈斯绒在电话中得到了这条消息的确认,她问Caesar要不要回应,Caesar说暂时还不用。没确定的事情不需要回应。
陈斯绒应然。
还有另一件事,但是陈斯绒没和Caesar讨论。
推特上每周都会发布一位车队员工的介绍和照片。上一周,James放的是陈斯绒。
照片是大家为她庆祝生日的时候,Caesar站在她身边为他切蛋糕。
推文的评论下面,有几条在谈论Caesar看向她的眼神。
陈斯绒的心中,喜悦与担心并存。最后,她选择不和Caesar讨论这件事。
与Caesar敞开心思之后,一切都变得很简单、愉快。
Caesar的关心很真诚,但是毫无越界的意思。
他有着主人的态度,但是没有主人的尺度。
他克制地把握着,陈斯绒能感觉到所有。
尊重她,是他与主人从一而终的理念。
那根界限在陈斯绒的面前若隐若现,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跨过去,对主人的情感无疑在Caesar和主人的形象逐渐重合时,慢慢转移到了Caesar的身上。但是,陈斯绒依旧害怕。因为没有得到的话,她就永远不会失去。而她品尝过失去的痛苦。
整个夏休,陈斯绒都没能再见到Caesar。她知道他忙得飞来飞去,一天都没有再休息过。
六月末,比赛继续开始。
许是法拉利开年来用光了所有的好运,夏休之后一连三站比赛,结果都令人咋舌。
第一站,暴雨天气。塞斯的车辆在第十六圈时忽然抱死冲出了赛道。赛车翻滚三圈,冒出了浓烟。还好塞斯及时跳出赛车,没有造成身体受伤。
赛车回收,造成了两百万美金的维修费。有小道消息称这次赛车升级,没有把最新的配件更新到塞斯的车上。
陈斯绒和James立马递了回应,法拉利车队发出声明,否认了这种情况。
谁知道第二站,发生了更叫人无奈的事情。指挥台失策,两辆赛车竟同时进站。Pit Crew只能给先进站的查理换胎,叫塞斯就停在后方等待。可是祸不单行,拿给查理的胎被错拿成打算换给塞斯的胎,Pit Crew只能冲回站内再去找正确的轮胎。
两辆赛车就这样在维修站等了整整一分钟,陈斯绒同其他同事在电视前观看直播时,现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解说员将这一分钟称为“法拉利的死亡一分钟”。
查理好歹率先出站,而塞斯在电台中愤怒地质问他的工程师,为什么要叫他进站?
塞斯一直有被媒体说成是法拉利的二号车手,尽管车队多次否认,声明没有“二号车手”这种说法,但是此站过后,“塞斯是二号车手”的传言愈发热烈。
第三站,塞斯在开局里就因为发动机故障退出比赛。
舆论几乎将整支车队淹没,赛事接连爆冷,“二号车手”的说法也在网络上一发不可收拾。
媒体的长枪短炮在比赛一结束就冲上来,塞斯直接进入了休息室,Caesar留下应对所有的媒体。
比赛成绩不佳,第一年担任Manager就表现如此差劲。是否有离开车队的打算?
听说法拉利的工程师也在接触其他车队,是否与Manager工作不和有关?
塞斯会在本赛季末选择结束和车队的合同吗?
法拉利车队今年是否会跌至第六?获得历史最差成绩?
整个公关部乱成一团。
媒体稿一波接着一波,车队公关电话被打爆。不仅仅是第二车手的事情,更是要对车队这段时间比赛的失利做出回应。
当天比赛刚结束,陈斯绒就和公关部其他同事去到酒店的同一间房讨论公关事宜。
James同上面碰过面,确认了回应的方向。首先自然还是要否认第二车手的事情,车队内其实并无区别对待,只是事赶事,连着三场比赛塞斯因车队的缘故失利,很难不让人怀疑就是车队的问题。其次就是车队最近的表现的确有所欠缺,是和夏休之后的赛车升级有关,车队会立刻进行有效的调整和改进。
陈斯绒被安排着立马写公关回复,其他人去监控网络舆情以及核查媒体发来的稿件。James在一边准备接下来的另外几次会议。
一整个晚上,几个人都没有合眼。
陈斯绒自然也是高度紧张,她早就听说Caesar今天一个人抗下了赛后的媒体采访,可她还没来得及观看直播,就被叫回了酒店准备工作。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脑海里总是不自觉想起很久之前那次,他一个人反复观看比赛录像的那天。
那时她好歹送去了一杯Cappuccino,也算是陪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