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洲冷笑,稍微用力咬了一口她的肩,陈薇奇吃痛,惊呼一声,她稀罕的目光这才落在了他这里,“痛!庄少洲!”
她这种愤怒的眼神,配上乌浓的眉睫,湿漉的眼,一点?也不凶,反而像受了欺负的小狗。
庄少洲石更到爆炸,不让陈薇奇有?任何分?心的可能?,他直接调转了她的方向,快步走上去,把她径直按上鱼缸。
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后背,阻隔了冰凉,可被海水浸透的厚亚克力还?是带着一种森寒的凉意。
海水的幽幽蓝光从背后透过来,柔和地笼罩在庄少洲英俊的面容上,可他散发的气场却并不柔和。
庄少洲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眼底有?一种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痴沉,把她的下巴掰正,“陈薇奇,看着我,你可以做到吗?”
被暂时忘却的危险并没有?随着忘却而消失,现在尽数反噬,陈薇奇再次紧张绷住。本来他的强壮就让她发软,再加上他这一通无名火………
她正要说什么,庄少洲把她抵在鱼缸上,再度封锁她的气息,陈薇奇感觉海水已经从这座巨大的透明缸中?蔓出来了,芯处凉飕飕,兜着的一小块黑色蕾丝早就被扔在不知哪个角落。她感觉有?什么淌下来,缓慢而泛滥。
她期待又害怕又紧张又……兴奋。她现在矛盾得想?跳进鱼缸里。
在近乎失控的节奏里找到一线罅隙,她蹙着细眉,沙哑地说:“庄少洲,我其实没有?……”
没有?做过,你别弄痛我。
可是他压根就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堵住她的气息,故意不让她说完。说什么?说她没有?准备好?没有?心情?还?是说她没有?感觉?
陈薇奇打了个寒战,就被他翻过去,她扇动的睫毛几乎能?扫上鱼缸,眼前是浩瀚且斑斓的海底世界,缤纷的鱼群在她眼前游过,这让她感觉像是在海里,也像是在梦里。
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这是她的。
first time。
身后是一系列悉悉索索的声音,金属解开,似乎还?有?塑料袋撕开,然后…是比她预想?中?更灼热的力量。
“…………”
陈薇奇抿着唇,到这时已经退无可退,她只是想?试一试这是怎样的感觉。好奇。
几条胖乎乎的黑边小丑鱼擦着她的鼻尖游过,鼓着腮,很?可爱。她没有?这些本地小鱼松弛,她像一条被庄少洲从别的海域里活捉过来的人鱼,承受一些不该她承受的感觉。不上不下,分?外难熬。
庄少洲满头大汗,心急如焚又强迫自己克制,徐徐图之?,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诚然他没有?实际经验,但他看过听过读书时生理课也学过,理论?知识不可为不充足,不至于?到这时“丢架”。
直到最后他突然脑中?一闪荒诞的念头,不可置信地把陈薇奇掰过来,看着她。他眼神里充斥着各种情绪,有?惊诧有?谨慎有?试探有?压抑有?……都混在一团,化?成浓墨的黑色。
他绷着浑身锋利的线条,一字一顿:“陈薇奇,你……没经验?”
他这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他把他还?没有?学会游泳的人鱼扔进了海里,只因为他觉得她有?一条漂亮的尾巴。
陈薇奇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和他赤诚相对着,她选择了防备性地环抱住自己的姿势,用一种冷漠的目光回应庄少洲,她声音已经哑得不成形了,其实很?软,但她语气很?冷,很?刺,咬着牙,打着颤,也一字一顿:“关你什么事。”
“我还?需要对你交代?这种私事吗。”她腿都是软的,却还?冷笑,不服输的样子像刺人的玫瑰。
若不是她没力气了,她都想?再给他一巴掌。
庄少洲只是懊恼地把她抱在怀里,低着嗓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他像个畜牲,居然还?想?让她站着从后……她怎么能?到这时都要和他对着干,说一句她疼难道很?丢人吗。
庄少洲心里泛着疼,紧紧抱住她,不停道歉,宛如抱着一颗脆弱的水晶球,步子已经失去了一贯的从容,而是狼狈地,仓促地,把她抱进了主卧。
他需要彻底重新换一种解题步骤,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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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分之二
原来这座海洋缸的另一面就是他的卧室。
没有?点?灯, 视线朦胧,空间里静谧地流淌着那种幽幽的蓝色,染着他们一览无?余的轮廓。
陈薇奇感觉自己被放置在一片柔软温暖的羽毛里,那种身?前冰身?后却热的矛盾褪去。她闭上眼, 偏过头, 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去承受他那种奇怪又复杂的眼神。
庄少洲还是懊恼,懊恼自己太没有?分寸,先入为主?就觉得?她是可以的, 又因为她的分心而较着劲,一心只想?让她知道?他不会令她失望,想?让她牢牢记住他能探到多深处,想?从每一个?纬度每一处细节都覆盖掉她之前的感觉, 没想?到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挺荒唐。
庄少洲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狼狈无?措的时刻。
“我会很?温柔,不会欺负你?……”
庄少洲没有?去掰她的脸, 只是去亲她的耳朵, 柔着暗沉沉的嗓音,保证。
可惜陈薇奇根本不想?听他这些鬼话,挣了挣, 蓄积了体力之后就抬手扇他,也?不知道?扇到哪里,可能是胸膛, 被打磨成杏仁圆形的长指甲锋利地划过肌理。
不远处的鱼缸中海水温柔荡漾, 小丑鱼和海葵打闹嬉戏,一群粉蓝吊和斑马吊结对游过, 鱼尾可爱摆动,悠悠闲闲, 不知今晚这里多了一位女?主?人。
庄少洲抓住陈薇奇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啄,从小指吻到拇指,又游移到濡湿的掌心。
陈薇奇手酸软了,刚才的力气只是回光返照,被他这样温柔地一弄,又尽数抽空,重新耷拉下去。
“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她闭着眼,鬓边的碎发被汗水黏湿,被他指尖把玩着冬青红,犹不忘要强犟嘴。
庄少洲无?奈地笑,俯首去亲她的唇角,他的确温柔了好多,克制着浑身?每一块肌肉,牢牢收敛着他属于动物的本能,可再克制也?有?不受他的掌控的领域。
笔直而坚实的乘客早已蠢蠢欲动地守在进站口,口窄,这位乘客又凶悍不讲规矩,疯狂地想?在闸门还没开启时就赣入。
庄少洲气息紊乱,力道?隐忍,冒出一蓬又一蓬的热汗,后背的肌肉都尽数虬结,他把陈薇奇抱在怀里,轻柔地啄她的眼睛,鼻子,再到唇角,他喊她宝贝,她不好意思地颤了下睫毛。
陈薇奇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要喊她宝贝。她迷迷糊糊,被他吻出惬意的滋味,渐渐松弛下来,被泡化的唇缝也?不自觉地翕张开来,如同鱼缸中鼓鼓腮呼吸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