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是我!”一声粗哑的嗓音在秘色耳畔响起,秘色的心蓦地停止跳动,身子也忘记了继续挣扎。

是他……

他熟悉的气息充盈在鼻息之间,秘色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泪水不由自主地便流了下来,烫烫地滴在了乌介可汗捂住秘色的手背上。

乌介可汗的手,微微一颤。

因为自己的两只手和整个身体都在忙着控制秘色的身子,乌介可汗只好用自己的唇,点点啜下秘色颊上不断涌出的泪珠。

这久违的亲密,蓦地同时点燃了两个人的身体,一阵快意的电流从他们之间刷地窜过。

乌介可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激情,闷哼一声,松开捂住秘色口的手,转而用自己的唇舌代替,狠狠将秘色樱桃一般的红唇吻住!

无边的燠热滚滚而来,仿如天火倾泻,秘色忍不住拱起身子,想要更紧地贴近他,以便确认这不再是梦中的情景。

突地,夜空中猛然有一线电光闪过,紧接着一串响雷从天际轰隆隆震天动地地滚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突起的狂风,扯动镂花的窗棂,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突来的天相,猛然惊醒了秘色。

秘色的心如遭重击: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他是回鹘的可汗啊,他偷潜入大唐边关,为的绝对不可能仅仅是我啊!我这样,岂不是在通敌叛国;我这样做,哪里对得起以真心待我的陆吟!

秘色的反抗勾起了乌介可汗深沉的怒火,他一边加重身体的压力,一边闷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你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可是你却让他碰你,你好胆大!我要惩罚你,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滚烫的唇舌,粗粝的大掌,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罩住秘色,无论秘色怎样挣扎,都无法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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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猛地传来叩门之声,陆吟温润的嗓音里夹着一丝忧虑,“秘色,你还好吧?雷声这么响,让我进来陪你吧!”

闻听是陆吟的嗓音,乌介可汗先是一僵,继而邪邪笑着,凑上秘色的耳垂,“他来了,太好了。让他听听,你发出的声音,该有多么迷人吧……他根本都没有听过……”

不行,不能让陆吟知道,如果他此时进来,虽然可以解了我的围,但是也会亲眼见到我与乌介可汗之间的不堪……

不要让他知道,不要……

疼痛、快感、羞耻,纠缠在一起,一起袭向秘色,秘色终于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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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陆吟一听得秘色的轻呼,变得更加焦急,拍门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秘色,你怎么了?快开门,让我看看你!”那薄薄的门剧烈地摇动着,仿佛随时可能被陆吟掌力震碎!

惊恐宛如毒蛇,朝向秘色张开了血盆大口。秘色望着那摇摇欲坠的门,拼命压抑下几乎要将自己扯入昏晕的快感,一字一顿地说,“我、没、事……我、已经、睡、了,你、放心、吧……”

话音未落,秘色忽然觉得膝盖背后的肌肤上,忽然传来一阵唇齿的咬啮,全无防备地,一声突来的呻吟蓦地就冲出了口,再也没来得及拦住!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笑意连闪。秘色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不但不怕陆吟知道他在,甚至他根本就想让陆吟听到自己的呻吟,最好再亲眼见到他们身子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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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犹记小桥初见面(1)

听到秘色又一声呻吟,陆吟的担心更甚。虽然秘色明确地说自己没事儿,但是她却偏偏连着几声闷哼,隐隐听去还能听到粗浊的喘息,就连床铺都似有微微的吱嘎之声……

陆吟皱眉,“好吧秘色,既然你已经睡下了,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在你门外坐坐,等雷雨过了就走。你好好睡吧,门外有我呢……”

秘色呆住!

陆吟并不准备离开……

他说他要在门外陪着自己,等雷雨过后再走……

这般的神情,这般地细致,而自己偏偏又在做着一件最不知羞耻、最令他蒙羞的事!

尽管是被乌介可汗强迫主导,但是那声声吟哦根本就是从自己口中溢出的呀!

而且,秘色抬眼望了望黑云密布的天空,今夜的雨恐怕不会早停,这岂不是说,陆吟很可能要在自己门外守候一夜!

那么,乌介可汗势必便会一整夜无法离开,而自己便会一整夜成为他身下的奴!

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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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宫奴,敢对我说不要?”秘色不经意间流泻出口的话,惹得乌介可汗怒火更加高张,他猛然将秘色的双腕压上头顶,顺手扯下维系床帐的布带,三下五除二便将秘色的双腕绑缚在了一起,固定在了秘色头顶的床栏之上!

秘色紧咬住嘴唇,惊喘出声!

浑觉自己仿佛待宰的羔羊,而乌介可汗便是手执尖刀的屠户,自己除了眼睁睁望着自己一步一步沉沦下去的命运,而却没有一丝力量可以反抗……

“咔嚓!”天空又是一个闪雷,电光将床笫之间照亮,秘色清晰地看见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潮湿氤氲的欲念,紧抿的嘴唇写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门外的陆吟悠然出声,“秘色,又打雷了,受惊了吧?别怕,我在……”

秘色努力地抬首望向房门的方向,目光里不觉涌起万缕柔情。本来不过是一个保全身家性命的赌博,却没想到真的换来陆吟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

乌介可汗尽情地享用着秘色柔软的身体,眼睛却不放过秘色的一点点眼神。秘色望向门外的柔光深深地刺痛了乌介可汗的心,他猛地将手伸入秘色的裙摆,引得秘色再度惊呼出声!

好在,上天似乎听到了秘色心底哀哀的请求,忽然又是一声炸雷响起,淹没了秘色那一声辗转的吟哦……

门外,陆吟的声音柔如月色,“秘色,如果睡不着的话,那就听我说说话吧。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吗,在江南的越州,香火鼎盛的大云光明寺外,大人们都忙着进寺庙里聆听摩尼高僧们的弘法了,门口只剩下几个孩子,围住一个卖面人儿的摊子,好奇地盯着那些活灵活现的面人儿出神……”

秘色的心柔如春柳,那般的初见,如何能忘?正是在那里,正是在那面人儿摊前,时年八岁的秘色第一次邂逅了陆吟……虽然嫁给陆吟,有屈从于情势的权衡,但是谁能说,秘色心底没有悄悄的、珍藏了多年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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