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是滚烫脸颊温度,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旁刺激的他心痒难耐,光滑的银色长发勾勒出弧度垂在他的后颈处痒痒的,像无数只丝线钩子把他的心脏牢牢捆住,克制住他隐忍跳动的心跳。
唐耕雨的呼吸都急促了。他实在佩服自己这种美人在怀的情况下还能忍住。
好像在许淮从缅甸回来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这个人身上。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被这个人用神智吊起忍不住去关注他的动向,甚至想着在他生日那天见面。
想多看他一点,听他的声音,观察他如何做事,最后这个人所有的影像都会变成放大镜般摄入自己的瞳孔。
唐耕雨咬紧牙关,迈上了一个台阶后才平复呼吸,整个人汗如雨下,白色薄衣料紧紧贴在后背,头发也有些凌乱,无框眼镜镜片也充斥水痕。
太累了。
他轻微的合眼,耗费大量体力背人上山本就是一件极其消耗的事情。
他的手臂酸痛,双脚麻木,腿部像灌了铅般难受,但他知道不能停下,因为背上还有许淮。
胸腔的心脏如擂鼓般跳跃,肺部不停收缩,挤压的呼吸几乎如甘露般窜进体内,血液流速很快。眼前视线眩晕般的发黑,牵连一阵阵隐隐的太阳穴头疼。
唐耕雨再次迈上石阶,但他也知晓自己的体力快要到达极限。
过往回忆翻云覆雨的挤在他眼前,逐渐形成难以令人忘怀的画面。
年幼时他从父亲手中接过厚重日记本,开始学习如何记录一篇篇完美的日记。
少年时,他将成长为被众人赞叹的优秀三好学生,弟妹们眼中的榜样大哥。
他一路披荆斩棘、按照家族给予的祈愿做到现在的位置。
唐耕雨只觉得眼皮被汗水打湿,都快睁不开了。
他博览群书,写日记时也会引经据点彰显自己的文采和阅读大家的风范。而此刻,漫漫书卷中翻涌的皆是浓墨重笔的色彩,各类书籍争奇斗艳涌进他的脑海。
只有一本书短暂的停留。
余华的《第七天》。
唐耕雨只觉得快要精疲力尽,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背着许淮,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在石阶处,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呢喃:“我今日读了余华的《第七天》,观其有感。”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去又走过来,我也听到了。”
他略微喘气,汗水猛烈从额角落下,白色毛衣被沾湿晕染成透明痕迹。他每走一步,背上的许淮身体就颠簸一下,银色长发掉落在他身侧勾勒出缱绻的弧度。
“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
唐耕雨背着许淮,他已经看到禅云寺的大门了。
“然后……”
他咬紧牙关,一脚踏上最后的台阶,整个人身体疲惫到最高点往地面倾斜。他抱紧身上的许淮把人死死护住,只留自己的背部撞击地面。
“门铃响了。”
第172章可赉愔葻
许淮醒来时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皮看见一只手向自己伸来。
“感觉身体怎么样?”一个年纪尚小的僧人冲他笑,端着热水给他喝,“给你喂了退烧药。”
许淮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套完整的僧衣,应该是刚换的布料,干燥柔软。
他心里松了口气,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只觉得干涩的喉咙被滋润,心情平复许多:“唐耕雨人呢?”
“书记天刚亮去休息了。”
许淮听到这话,心中满是疑惑,这人昨晚难道没睡吗?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布置妥善的禅房,沉木结构、香火浓烈,不远处的书桌甚至放着一沓经书,随处可见蒲团和木鱼,甚至一些浅色的僧衣。
这里是禅云寺的内室。
小僧人给他沏了碗茶:“施主想出去看看吗?”
许淮正有此意,他也想检查一下无是非把事情做的怎么样,身上的僧衣是浅蓝色的,只用一根带子懒懒系住挂在腰间,银色长发垂下。
他推门的刹那,外面阳光斜斜的打在头发折射出浅淡迷离的色泽。
禅云寺外面有一群僧人在扫地,他们身穿僧衣,用扫帚一点点清扫周围的落叶。
这是个四面环山的庙宇,从第一道山门进去后共有四重院落,山顶处的最后一道院落供奉一尊金边渡身的佛像,经文繁复,铜色香炉静静的放置于正中间的位置,燃烧到快要碎掉的断香聚集在内散发着气息。
他们所处的是山顶最内院的一处禅房。
一个僧人走到他面前,双手合十静静的说道:“施主看样子是醒了,是否愿意去烧香礼佛,捐点香火钱?”
许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的笑出声:“好啊。”
他走到功德箱面前,把身上仅剩的一百块钱递到香火箱内,走到内院处看到四方院子是白墙黑瓦。寺庙的纵深很长,南北中轴线为核心,他向山下望去还看到错落有致的三处院落。
许淮站在供奉金身大佛的堂前,对身旁的智清大师说:“禅云寺最近新来了一尊观音像,在哪供奉呢?”
智清大师略微合眼,轻声慢语:“唐夫人吃斋念佛有一副菩萨心肠。她近来结识一位大师,说是观音像供奉在寺庙内香火最为鼎盛。”
许淮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听说禅云寺的开机仪式也是那位大师出的主意。”
听到这话,智清大师的眉眼间流露出微微的厌恶和不耐:“是。”
许淮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想估计这智清大师觉得这些游走在街头的半吊子大师哪比得上禅云寺真正吃斋念佛的僧侣。
他没在意,突然看到佛像前的香炉似乎燃尽不少灰烬:“今天拜佛的人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