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阿姐不原谅我,我死也不放──”

……

小的时候,刘子业生性顽劣,即便寄人篱下,也常闹些后果严重的事情出来,父母不在身边,刘楚玉担心刘子业将来因他自己那顽劣的性子而受苦,便狠下心搬出长姐的身份教训刘子业;而每当这时,刘子业就会一面认错,一面从后面死死地抱住刘楚玉,牢牢地贴在她身后,让她怎么也打不着……

还是小时候那般的对话,刘楚玉虽感到刘子业地身子紧贴着自己,却没往深处想,只觉得他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让人看到成何体统?!”刘楚玉转头呵斥着刘子业,语气却不自觉地放柔和了。

“孤是皇帝,孤说成体统就成体统。”

“胡扯──”看着刘子业无赖的样子,刘楚玉不禁有些好笑,顿时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只提醒道“外面还有人看着──”

“他们要是敢看──”刘子业抬头望着帘外,双眸闪过丝丝狠戾,冷声开口道,“我剜了他们的眼!”

明明前一刻还在撒娇,下一刻便可以吐出如此狠戾的话语,终究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只会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刘子业了;刘楚玉默然看着帘外,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阿姐──”见到刘楚玉不再说话,刘子业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行为,遂减轻了手中的力道,以免勒疼了刘楚玉,他将头搁在刘楚玉肩上,开口道,“下月初是时月的生辰,我准备在宫中替她设宴,阿姐到时会来的是么?”

时月,叫得这般亲热,可见刘子业对那女子越来越上心了,可,项时月却是不安好心的主,刘楚玉蹙眉,有些担忧……

“听说她有身孕了?”刘楚玉终究没有回答刘子业,反是开口询问道。

“恩,两个月了。”刘子业只当刘楚玉默认了,遂开口道,“我打算若她生的是男婴,便立为太子。”

“什么?!”

刘楚玉从刘子业怀中挣脱出,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子业:他尚年轻,不需要担心皇嗣问题,况且宫中比项时月份位高的妃嫔多的是,何必选项时月那样的女子……

“我打算立时月的孩子为太子,如果生的是儿子的话。”刘子业看着刘楚玉,轻轻勾起了唇角,似乎很满意她吃惊的表情。

“不可以!”刘楚玉终于确信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沉着脸,反对出声。

“为什么不可以?”刘子业唇边的笑意渐浓,他期待地看着刘楚玉,希望看到她吃醋,甚至是无理取闹的神情……

“因为她出身不够,而且心术不正。”

刘楚玉垂眸似在沈思,双眉紧蹙,一脸严肃;那神情再外人看来确实有说服力,而刘子业的笑意却顿时僵在了唇角,他满是失落看着刘楚玉,咬牙讽刺地开口道:“心术不正?阿姐何以见得?”

“我……”虽与项时月有过争锋相对,但刘楚玉手头到底没有证据,她沈吟着,有些犹豫地抬头,却正好对上刘子业满是戏谑的眼眸……

“你不信我?”刘楚玉有些错愕。

“我确实不太相信阿姐你的眼光。”刘子业轻哼了一声,有些讽刺地开了口,“你当年想为你赐婚时,你不是说何戢品性淳良吗,怎么现在他却背着你,让你身边的婢女怀孕了?”

他才来自己府上,怎么便知道了这事,刘楚玉纳闷地望着刘子业,未待开口询问,又听得他开口道:“还有褚渊,阿姐一直当他纤尘不染,不能被亵渎;可是他呢?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还不是对你做了那般龌蹉的事情?”

“他没有──”刘楚玉下意识地开口,却不知如何辩解。

“没有──,也对,他那样的人最擅长装高洁,他不需要强迫阿姐,便可诱得阿姐自己投怀送抱,完事后还装出自己是受害……”

“啪──”的一声,刘楚玉一耳光甩到了刘子业脸上。

“阿姐又打我──”这一次,刘楚玉的力道并不重,刘子业不以为意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确实掩不住的失望与受伤,“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两次打我?”

怎么会这样……刘楚玉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有些错愕于自己刚才的激动……

刘子业见刘楚玉垂眸不语,冷笑了两声,拂袖而去。

37.鞭笞

出了水榭,穿过小径刚到地面,刘子业就见一男子迎面而来。

“滚开──”

刘子业大声斥责了一声。却发现男子似乎有些面熟。

“你是怀敬?”刘子业看着眼前的男子,即便他谦卑地弓着身子,身上却没有半点奴颜卑膝的样子。

“是──”怀敬有些讶异,难道隔了这么多年,这个小皇帝依然记得他?

“果然是你──”

刘子业当然认得怀敬,他还记得刘楚玉大婚那日,褚渊送来的贺礼便是眼前这个男子。说什么怀敬武功高强,送他来是为了给刘楚玉当贴身侍卫,可谁知道,他竟然成了刘楚玉的男宠。

一想到他是阿姐收的第一个男宠,刘子业便便有些不是滋味。

“你跟我一同回宫!”刘子业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子谋不在了,自己正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撒气呢,这人倒是合适的……

“请陛下恕怀敬无法做主──”怀敬蹙眉,确实毫不畏惧地开口道,“这还得先请示过公主。”

“你──”刘子业气急,没料到怀敬竟然这般拒绝自己。

果真是阿姐太过宠爱他了吗?刘子业走到怀敬身前,一把扯起他的衣领,咬牙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怀敬只是恭敬地垂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回事?”

刚与刘子业发生过争执,刘楚玉本不想再来见他,可看到他同怀敬似乎纠缠不清,她还是出了水榭,来到了两人身旁。

看到刘楚玉过来了,刘子业顿时心知自己是带不走怀敬了,遂改口道:“这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将孤撞到了──”

撞到了?!刘楚玉刚才虽没注意这边,但她知道怀敬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找怀敬撒气?刘楚玉刚想开口质问;却想起旁边还站着敛晴,以及其他的刘子业的一干随从。

“可有此事?”不能拂了刘子业的面子,刘楚玉遂看向怀敬,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