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陈老夫人带到陈氏的院中。

陈氏比上次更加憔悴，双眼无神地绣着刺绣。

陈老夫人指着陈氏叹口气：“霁雪，这世界上，最挂心你的人当属你娘了，你过去好好跟她说会话。”

楚霁雪点点头，便进了屋。

她轻轻唤了声：“娘。”

陈氏听到楚霁雪的声音，先是一愣，很快回过神，看到楚霁雪的那一刻，两行泪瞬间从眼角流下来。

“雪儿，你真的是雪儿？”

她不敢置信，猛地站起身，走到楚霁雪面前，仔细地打量着楚霁雪，最后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泪水流得更凶。

陈氏颤抖着唇：“雪儿，娘以为你死了，娘的心就好像跟着死了一样。”

她拥着楚霁雪，哭得像个孩子。

楚霁雪拍拍陈氏的后背，安抚道：“娘，你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前些日子是因为风头没过，所以不能回来报平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陈氏只是一味地哭。

楚霁雪只得等她哭累了，才扶着她坐在榻上：“娘，成平医馆那边怎么样了？”

陈氏吸了吸鼻子：“一切正常。我去过几次，也跟你二舅学着对了帐，没什么问题。”

她起身将账本拿了过来：“若是娘当时知道你是在为你的后事打算，娘是绝对不会收的。”

陈氏将账本塞到楚霁雪手中。

楚霁雪却将账本推了回去：“娘，账本我之所以给你，是真心实意想要让你管理医馆，而且我现在是太子府的医官，以后肯定更没时间去医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打理。”

陈氏一楚霁雪是太子府的医官，一脸震惊：“你怎么成了太子府的医官？”

楚霁雪故作得意地说：“可能是太子殿下欣赏我的医术？”

陈氏嗔道：“你一个女人，还是不要一心想着医术，既然跟裴家和离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接下来的大事了？”

楚霁雪对自己的母亲十分了解，她所说的大事就是再嫁的事情。

“娘，你自己也是从火坑出来的，为何还想着让我再掉进火坑一次。”

陈氏脸色凝重：“娘是因为没有生儿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只要比为娘争气些，生出一个儿子来，就不会步为娘的后尘。”

楚霁雪不知道她娘满脑子到底装着些什么。

“娘，如今我想走自己的路，不是走丈夫和儿子给我铺好的路。”

陈氏苦口婆心：“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楚霁雪站起身：“娘，你才是不要这么死心眼。好好打理成平医馆，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了。”

她离开了陈氏的院子，跟外祖母告了别，打算去独善阁看看，却不想在路过闹市的时候碰到了秦氏。

秦氏正带着两个婢女在买胭脂。

楚霁雪本想当作没看见，就这么过去，却听到卖胭脂的商贩问秦氏：“听说楚家大小姐因为裴将军娶了小老婆，所以对裴将军不满。”

“先是害死了裴将军的娘和他妹子，还有裴家妾室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又污蔑裴将军是逆贼，闹得裴府家破人亡，有这么一回事吗？”

秦氏冷冷地“呵”了声：“可不是。幸亏那个害人精嫁出去了，不然遭殃的可就是楚府。”

这时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跑过来凑热闹。

“现在楚大小姐去了哪里？裴家被诛九族，她应该也没了吧。”

秦氏冷哼：“最好是死了干净，反正我们楚府跟她没什么关系，你可别再叫她楚大小姐了。”

秦氏的婢女附和道：“就是，现在楚霁雪的娘也已经被我家大人给休了，她们的丑事就不是楚府的丑事。”

“啊？楚家主母被休了？”

秦氏得意地说：“一两个月前的事儿了。陈氏生不出儿子，总不能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就是我家大人仁慈，才将她留这么久，换作别人早就赶出去了。”

第98章 都是你逼的

“哦？是吗？”

有人突然在秦氏身后凉凉地问了句。

秦氏很自然地接话：“可不是，她们母女俩都是败坏门风的婆娘，陈氏背着我家大人在外面偷人，楚霁雪也好不到哪里去，多半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然怎么会在裴家不招人待见……啊……”

秦氏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扎了一下，瞬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根银针。

秦氏被这样的银针扎过，那是在楚霁雪大闹楚府的时候，她被楚霁雪扎了一身。

“你你你……”

楚霁雪冷声道：“怎么舌头不利索了？刚才不是很能说么？”

秦氏指着楚霁雪大声道：“你是楚霁雪！你怎么还活着？”

楚霁雪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来，冷冷地扫了秦氏一眼：“我要是不活着，怎么能听到秦姨娘这番精彩的言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