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纪清课桌搬到了走?廊外，她站在课桌边收拾考试文具，袁佳佳坐在她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个不停：“学神的笔，请赐予我力量，让我下?学期还?和你们一个班！”

又拿着笔往夏毓眼前晃，语气欠揍：“?G，羡慕吧你没有，羡慕吧，你没有。”

夏毓看不下?去，切了一声，转身就拉着温纪清撒娇：“清清，你看她，一支笔也在那边炫耀，我也要?一只，随便什么?笔，只要?能写字的黑笔就行，考完我就还?给你。”

温纪清把还?未收到考试袋里的笔摊开，将涂卡笔、铅笔和橡皮放进笔袋，其余随夏毓挑选。

“都是黑笔，你喜欢直接拿走?就好。”温纪清说，“先看看有没有墨水，有几?只笔用了一段时间。”

万一考场上用到一半没墨水就糟糕了。

夏毓表示不在乎：“谁拿笔是为了用啊，我要?供着！考试的时候就放我眼睛前面！”

从教室收拾好东西出?来?的许如心听到这话：“……”

夏毓欢欢喜喜地?选了一支笔，这回?炫耀的人?成了她，她把笔夹在掌心，一脸虔诚。

“保佑保佑，让学神的笔保佑我考个好成绩，下?学期我还?想和你们在一个班！”

袁佳佳拍桌子，捏起嗓子跟温纪清告状：“清清，你看她，抢我台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演了好大一台戏，逗得?许如心咯咯直笑，温纪清头疼，把文具收拾好，打了声招呼往楼下?走?。

她的考场在十五班，三楼。

其余几?个人?考场要?么?在一班，要?么?在三班，总之都在五楼。

温纪清低头走?路，余光瞥见?楼梯口站着一道人?影，她没仔细看，错身而过，熟悉的苦橘叶味道慢半拍传递到鼻尖。

下?了几?节台阶，那道人?影仍未走?远，漆黑的影子铺在台阶上，乖顺地?伏在她的脚边。

温纪清停住脚步，开口：“考试顺利。”

江绎说他想考进一班，这个祝福再简单淳朴不过。

人?影下?了楼梯，衣服?O?@声响起，江绎嗓音带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温纪清看向他，眸光平静如幽林中的清潭，冬日阳光从长廊中斜斜撒来?，水面波光粼粼，格外柔和。

江绎忽然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移开眼眸。

温纪清对此一无所知，问江绎：“你不是在一班考试吗？”

考场墙上贴着座位表，温纪清搬课桌时无意扫了眼，看到了江绎的名字。

“嗯，是在一班考试。”他定定看着她，直截了当：“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聊笔，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还?有多余的笔吗？我想和你交换。”

温纪清：“……”

考试时间将近，楼梯口学生上上下?下?，江绎个子高，十足显眼，光是站着说话的短短间隙，就有不少人?向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僵持片刻，温纪清打开考试袋，随意拿了只笔给江绎，还?好方才收拾黑笔时放了三只，否则她自己都要?不够用。

江绎接过她的那只笔，给她递去自己的笔，朗声道：“谢谢，临到考试才发现笔没墨了，要?不是你借我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温纪清：“……”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可以这样锻炼的吗。

007捧腹大笑。

神奇的是，江绎这句话说完，周围打量的目光的确少了许多，温纪清没话说了，拿着笔下?了楼。

江绎目送温纪清离开，转身上楼，一面仔细打量手里那支笔，普通的按动黑色中性笔，没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论一论的话，就是这支笔因为过于好用，价格也稍微贵了那么一丢丢。

007阴阳怪气：【开心吗？拿到了清清的笔，想必这次考试一定能考进年级前十吧。】

江绎：“……”

能不能不要?给他定这么?宏伟遥远的目标。

铃声过后，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考场内有暖气，但温纪清的座位在教室外，四面透风，冷风呼啸起来?的时候吹得?整个人?头皮发麻，脸都是僵的，温纪清缩在座位上，捏着暖宝宝，保温杯时刻备着热水，就这么?考完全程。

好在考试只有两天，加上高一离校，吃饭也没人?抢，算是唯一一点慰藉。

最后一科考完是下?午四点半，收卷铃声打响，教室开始沸腾，试卷被密封带走?，学生们各自回?到自己班，咚咚咚的脚步声踩得?整栋楼都在颤动。

温纪清抱着考试袋和保温杯上楼，吸了吸闷不通气的鼻子，方才考试还?不觉得?，现在考完，大脑骤然放松，昏沉的感觉尤为明显。

她甩了甩脑袋，打算晚点回?家?喝粒感冒药。

上了五楼，抬眼看见?前面走?进教室的许如心、何?韫舟两人?，两人?似乎是一个考场的，正在讨论某道较难的题目。

许如心语气懊恼：“没错，我和你算出?来?的结果一样，就是有个步骤我忘记写了，可能会扣一两分。”

何?韫舟拿着考试垫板和两支笔：“最后一道大题难，你能做出?来?就很不错了，不用抓着没写步骤的一两分不放，以后考试吸取教训，细心点就好。”

许如心点头，没再开口。

其实要?是平常考试丢掉那一两分她也不会这么?后悔，她只是怕期末考试排名不好，没办法留在一班。

这学期大大小小考试都经历过，许如心愈发体会到自己和那些天生头脑聪明的学生的区别。

也理解了为什么?一中学生拼命学还?比不过明礼。